第九十七章 原來(1 / 2)

原來,李公公就是傳說中的李馬,當年背著趙構過河的那個。

傳說趙構即位後,在金兵追擊下不斷南逃,據說,趙構有一次在黃河北岸被金兵追逼,隻剩下了他單身匹馬,後有忠臣之子李馬舍生忘死地背著他逃至河邊,又駕船過河,才幸免於難。事後,趙構為了標榜自己是真命天子,有天神相助,捏造出了“泥馬渡康王”的故事。他擔心李馬會揭穿真相,便將李馬藥啞,不久殺死了李馬。

事實是,李馬根本沒死,也不是什麼忠臣之子,而是一個太監,小趙不會遊泳,老李辛辛苦苦把小趙背過河,卻看見小趙眼裏的殺意,便知道小趙要殺自己的,先一步跳到河裏遊走了。

小李於徽宗的時候就入宮做了太監,那時候還年輕,原本還是個秀才,後來屢試不第,生活所迫,被逼無奈才做了這一行。剛做太監的時候,還沒完全接受這個人生角色的轉變,整天想著入宮前的小相好。就在寂寞彷徨的時候,認識了剛入宮不久的朱貴儀。

朱貴儀剛入宮就懷了孕,自然受到很多非議。徽宗起初不在意,後來聽得多了,加上朱貴儀的肚子越來越大,也不方便,於是朱貴儀又一次嚐到被冷落的滋味。

就在這時候,小李同學出現了,及時給予春風般的溫暖,在朱氏最空虛的時候給予了極大的精神慰藉。若不是個太監,估計兩人還真會跨越雷池。不過換個角度,如果他不是太監,也不會認識朱貴儀。

安子聽了個大概,總算把他們之間的事給捋清了,隨即想到的是那幅畫上的“與閔”二字。

“李公公表字是什麼?”

李馬略微停頓,不知道安子問這個做什麼,沉吟片刻還是說道:“與閔。”

“哦。”安子恍然大悟,果然,與閔是一個人的名字,那那幅畫怎麼會到水苑呢?莫非李馬也和水苑有什麼淵源?

“李公公,先前也是文人,琴棋書畫想必都很精通吧?”安子笑道。

“略知一二。”李馬謙虛地說道。

“這裏沒有別人,沒有李公公的命令,恐怕別人也不敢進來。不如,李公公為安子作一幅畫如何?”

對於安子這個突然的請求,李馬聞言,臉色微變,他狐疑地看了安子一眼,說道:“恕奴才不敬,奴才其他均可,惟獨不可作畫。”

“這是為何?”安子明知故問。

自古都有士為知己者死的故事。伯牙因為鍾子期死了,從此斷琴不再彈奏,也有殉情的故事,比如梁山伯與祝英台。李馬和朱芙吟雖有情意,卻達不到殉情的境界,頂多稱得上少了個知己。估計他為朱芙吟作的畫便是一生的收筆之作了。

“實不相瞞,李某為令堂曾經作過一幅畫,自那以後,再無為任何人畫過畫。”李馬在安子麵前,倒也不避諱,畢竟朱氏是趙圓珠她娘。

他承認了那幅畫是他畫的,難怪不敢題名,也不敢題自己的名字 。

可是,他們再大膽也隻能在皇宮裏偶爾約會,那幅畫應該也是在宮裏畫的,怎麼會跑到水苑了呢?

“公公可否將畫給安子看看?安子也想看看家母的容顏。”

“唉,說來慚愧,那幅畫不見了。政和二年,娘娘不堪流言,在宮裏自縊而死,李某尋遍整個儀芳殿也尋不著那幅畫,想必那畫是貴儀娘娘決心要死之前燒了。”

那幅畫當然沒有被燒了,隻是,如何到了水苑還是不得而知。

“李公公告訴安子這些,不怕安子告訴皇上,治你死罪嗎?”安子不解地問道,雖然他和自己的“母親”有過一段感情,畢竟趙圓珠是趙構的妹妹,而且在古代,若要為自己的母親守住清白,也會試圖殺了這個勾引母親紅杏出牆的奸夫。

“我告訴你這些,不過是因為看見你,仿佛看見故人,情不自禁。當今皇上最信任的便是在下,你在皇上眼裏不過是一個歌姬,如今又是階下囚,皇上會更相信誰呢?”李馬不以為然地說道。

“皇上是我的哥哥,怎麼會認為我僅僅是一名歌姬?”安子最想問的問題終於說出了口,靜靜地等待李馬的回答。

李馬警戒地朝四周看了看,湊近安子,小聲而神秘地說道:“真正的皇上當然不會不認得,如今的皇上就……”

安子聞言大驚,目瞪口呆地看著笑得十分詭異的李馬,半晌說不出話來,許久才指著他說道:“你……你……你說……”

李馬做了個手勢,示意安子不可大聲說出來,當心隔牆有耳。小聲說道:“真正的趙構意圖殺了我,換作你是我,會願意忠心耿耿地在他身邊伺候他嗎?或者說,真正的趙構會讓李某服伺在他身邊?他就不擔心養虎為患,有一天我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