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你這是喜脈。”反複把脈過後,李府醫終是說出了自己的診斷結果。
而聽見府醫診斷結果的薑綰,心裏最後一點希望被掐斷,她神色幾番變化後,神色從容的看向對麵之人。
“李府醫,出去之後若是別人問起,你該如何回答?”
李府醫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忙躬身答道:“大姑娘隻是偶感風寒,吃上兩副藥,好好休息幾日就可。”
薑綰臉上露出笑來:“李府醫,我聽說你有意讓家中幼子讀書,改明兒個我回了母親,讓他做三弟的伴讀,也能跟著一起在先生後麵學習。”
李府醫心頭一震,抬眸看著眼前的人,明明還隻是個剛剛及及笄的姑娘,臉上也始終都掛著淺淺的笑意,但他偏偏打從心裏生出了寒意。
一直就有聽聞,府內的大姑娘是個厲害的,看似溫軟無害,實際上卻不好拿捏,如今看來,傳言不虛。
三言兩語卻是直接戳中了要害,他得了好處,自是要把大姑娘未婚先孕的消息給死死瞞住的。
“撲通”一聲,李府醫直接對著薑綰跪了下來。
“李府醫,你這是做什麼?”薑綰揚了揚唇。
“大姑娘放心,不該說的話李某絕對不會說,當年若不是大娘子好心收留,讓我學得一身醫術,也不會有李某的今天。”
薑綰親自將人扶起來,“李府醫言重了,以後在這府裏,我和母親要依仗你的地方還多的很。”
“不敢當,這是小人的本分。”李府醫連連出聲。
這般識時務的表現讓薑綰很是滿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幫我備上一副打胎藥,三日後送過來。”
“是。”
“白芷。”
薑綰聲音落下後,一直在門口守著的白芷推門進來。
“送送李府醫。”
“姑娘客氣了。”
待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薑綰緩緩坐了下來,秀眉微蹙。
她是胎穿,許是那孟婆湯的效果不太好,她甚至還記得上輩子的事情。
上輩子,她是個外科醫生,不到三十就已是舉國皆知的神醫,榮譽加身,卻也因此招來有心人的暗害,在一次外出的途中,車毀人亡。
帶著記憶成了薑家嫡長女,父親雖是進士出身,但因家世不顯,隻是個小官,隨著父母過了十來年的外放生活後,三年前父親被提拔為五品編修,正式紮根京城。
在京城這個地界,五品官遍地都是,算是最末等的存在,不過,薑綰挺滿足的。
因為胎穿,她幾乎完全適應了古人的生活,自小受到的教養讓她更知道眼下是個什麼樣的社會,行差踏錯一步都很有可能會給自身還有家族招惹來禍患。
薑綰從沒想過靠自己現代人的經曆去改變什麼,現代的科技發達,但古人的智慧也是無法想象的。
她隻想安安分分的做著官家女,年齡到了,找個家世清白,踏實奮進的官人嫁了,婚後不指望琴瑟和諧,憑著兩世的經曆,至少不會太淒涼。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她過了及笄禮,父親和母親也在給她相看合適的人家,可上個月花朝節卻是出了岔子!
花朝節燈會,她和家裏幾個兄弟姐妹一起出去遊玩,中途走散了,她被幾個歹人盯上,七拐八拐之下進了一間破廟,在那裏,被一個陌生男人奪了清白。
“本王定會對你負責。”
男人的話在耳邊回響,薑綰不由得伸手輕撫著肚子。
這個月月事遲遲不來,她當時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後來隱隱有了猜測,隻是一直抱著點期盼,希望是自己猜錯了,這才找了李府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