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收獲的季節,沈從林往地裏跑的次數更多了,幾個月下來,人都比以往黑了不少,但是卻越來越精神了。
稻子已經到了成熟的季節,每棵稻子是都掛著沉甸甸的飽滿的稻穗,幾乎要垂到地裏去了,稻田裏的稻香魚大部分都比成年男子的手掌都要大,稻田此時已經顯得有些擁擠了,好在每天都有引進溪水,讓它們不至於缺氧。有不少村民過來圍觀,既羨慕又嫉妒,當初有多不屑,如今就有多後悔,村子裏如今隻有程青跟著養了一畝田的魚,後麵沈從林又分了些肥給他,雖然隻有一畝,但是和村裏人對比就已經很滿足了。
沈清遠旬假回來的這幾天天氣異常炎熱,擔心沈從林在地裏中暑,不讓他在中午再去地裏頭,要去也要等太陽落山再去。
沈清遠被這炎熱的天氣弄得心頭沉悶燥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從來不會無視自己的直覺,有時候直覺往往能幫上不少忙,白天想不起來,晚上脫了上衣躺床上接著想,回顧了一下腦子裏的小說片段,突然,腦子靈光一閃,沈清遠連忙爬起來細細思索,糟了!這不就是他們二房一家走向滅亡的轉折點嘛!
小說中原本沈家二房被分出去後原身沈清遠已經病死了,一家四口人隻能靠種那兩畝田糊口,原本倒是勉勉強強能夠過下去,知道有一次天氣異常炎熱,沒幾天就下起大暴
雨,一連下了十多天,田裏成熟的稻子泡在水裏已經泡懷了,導致他們顆粒無收,這不僅導致沈家二房斷糧,村裏幾乎所有人都因此順勢慘重,陳氏更是因此遭受打擊臥病在床,沈從林隻能坡著腳去鎮上幹苦力活,最後落得滿身病痛還是沒能付得起陳氏的藥錢,陳氏離世後沒多久也跟著走了,青峰縣糧食因此而漲價,李氏將沈清遠的兩個姐姐都賣了,將她們的賣身錢買了糧食才渡過這次難關。
沈清遠越回憶越氣憤,想到爹娘的慘痛遭遇,家裏那兩個好不容易才養得白白淨淨的姐姐被李氏賣了,氣得連覺都睡不著,隻能輾轉到天明,連忙去叫醒沈從林夫婦。
“爹,我們今天就開始割稻子,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去通知縣令一聲,讓他派人過來幫忙,”沈清遠急急茫茫囑咐道。
“咋了?這麼趕,不是說再等個十來天嗎?”沈從林不解地問道。
“爹,現在情況有變,可能過幾天會下雨,”沈清遠解釋道。
“這有啥,隻要雨下得不久,這天氣那麼熱,對稻子影響也不大啊,”沈從林以為兒子太關心田裏的稻子了才會這般慌亂,連忙安慰道。
“爹,我夢到了,是大暴雨,一連下十幾天的雨,可能還會有洪災,你難道不覺得最近天氣異常嗎?”沈清遠隻能將他知道的說出來。
沈從林和陳氏被沈清遠的話驚到了,沒有再
想沈清遠的話是否是真的就立馬收拾好起來幹活,這地裏的糧食可容不得半點閃失啊。
沒多久,程青就架著牛車帶著沈清遠到縣裏,直奔縣令府外敲門。
“喲!是小神童啊!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大人現在還在用早膳呢,不過很快就可以了,”平日裏跟在宋遠道身邊做事的老仆一臉熱情的將他們帶了進去,將他們安置在往日待客的地方,還給他們添了茶水。
“這次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縣令,麻煩幫忙了,”沈清遠急切朝老仆說道。
“老奴明白了,你們現在這等著,我我這就去稟告大人,”老仆見沈清遠神情急切,知道事情不簡單,連忙去找縣令。
“怎麼了,是有什麼要事要說,稻子出問題了嗎?”宋遠道聽了老仆的話後急急忙忙用完早膳趕了過來。
“大人,我們必須要開始收割稻子了,大人可以多派些人去搶收稻子了,”沈清遠直奔主題。
“怎麼突然提前了,不是還沒到時間嗎?”宋遠道十分疑惑。
“大人,不管你信不信,這幾天一定要盡早通知百姓搶收糧食,否則後果真的難以預料,”沈清遠嚴肅道。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宋遠道想到沈清遠身上的離奇事件。
“暴雨,十多天的暴雨,青峰縣如果不搶收糧食,絕大部分百姓會斷糧,到時候要是有洪災,那更是雪上加霜,”沈清遠認真道。
宋遠道驚得失手打翻了茶杯,雖然未仆先知有些離奇,但是要真的發生了到時候青峰縣根本沒有自救能力,而且位置偏遠,等到朝廷的救濟估計已經傷亡慘重了。
“本官信你,現在本官就將通告發下去,提醒百姓收割稻子,你那裏我派十個差役去幫忙,到時候需要做什麼你直接吩咐他們就是了,本官辦完事情就去找你,”宋遠道囑咐道。
沈清遠帶著十個差役回到清源村收割稻子,兩畝稻子收割起來並不難,村裏的人紛紛跑來圍觀這副場麵。
“這不是還沒到割稻子的時候嗎,還有好幾天呢,怎麼今天就收稻子了?”有村民不解地問道。
“唉!你沒聽說嗎,沈老二家覺得天天太過反常,怕有意外,所以就先收了,今早還跟我說早點收了心裏踏實呢!”另一個村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