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態度誠懇,表情也稱得上坦然,“沐總,今天來沒有別的事。隻是聽聞你跟瑾寧珠寶的老板私交不錯,想請你牽線搭橋,代為引薦,讓我與瑾寧珠寶的總裁見上一麵。”
沐瑾歡聞言嗤笑一聲。
“墨總,既然是公事,你應該找我的助理預約之後再談。這樣直接過來,您不覺得冒昧嗎?”
墨淮南薄唇緊抿。
他的確來的倉促,但他控製不住。
他看見沈千歌的照片後,便按捺不住的想見沐瑾歡。
毫無緣由的衝動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藤蔓促使著他驅車趕來,然而上了岸,濕冷的衣服被風一吹,他打了個冷戰,清醒了。
來了,他要做什麼,該說什麼?
說對不起?
太沒誠意,三年的冷落與偏見,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廉價又無用。
但越是如此,墨淮南越是想見沐瑾歡。
仿佛要通過見一麵這樣無力又無用的方式,來推翻他心中所有的慌亂。
他在車裏坐了半晌,商業合作,是唯一個能用的理由。
墨淮南斂下眼眸,濃密的眼睫遮去眼底的神色。
“是,的確冒昧。不過這件事我很著急。”
沐瑾歡冷笑,眼底劃過厲色,“墨總為什麼急著見瑾寧總裁呢?總得有個理由。”
“我要收購瑾寧珠寶,但他們的總裁行蹤不定,隻能請你幫忙。”
墨淮南突然如此的坦然,讓沐瑾歡有點意外。
他就這麼把收購的事情當著自己的麵說出來,實在是……
始料未及。
她放下茶杯,動作間,微苦的茶香彌漫。
“以墨總的能力,想創辦珠寶公司相信並不是難事,何必要去收購別人的?”
這個問題才是沐瑾歡一直好奇的。
雖然厭惡墨淮南的吃相難看,但她也著實沒想通墨淮南收購瑾寧這個行為到底是圖什麼。
以他的財力和能力,做珠寶生意並不是什麼難事,想起家無非是時間問題。
何必那麼著急?
墨淮南沉默片刻,“抱歉,這是我的私事,無可奉告。”
沐瑾歡冷嗤一聲,“墨總求人的態度真好啊!”
麵對沐瑾歡的嘲諷,墨淮南不動如山,沉靜應對,“過獎。”
沐瑾歡:“……”
幾天不見,這人臉皮變厚不少。
她平平氣,“墨總想收購瑾寧珠寶,找我代為引薦,那麼請問墨總,我辦了這件事,你又能給我什麼好處呢?”
墨淮南抬眸看她,漆黑的眼珠中劃過一絲渺茫的微光。
“事成之後,瑾寧珠寶的股權,會有你的一份。”
話音剛落,顧南捷挑眉看向他,嘴角若有若無的勾起。
有意思。
沐瑾歡覺得好笑,事實上她也真的笑了出來,不過那笑容嘲諷意味居多。
瑾寧珠寶本來就是她的,她難道還用的著墨淮南的那點施舍?
拿她的東西讓她賣力,為的還是算計她的公司?
她隻覺得心底一股無名火起,在胸膛裏翻湧,幾乎要把她燒起來。
先不說莫淮南知不知道那是她的產業,便說他仗著
有錢有勢,用盡一切辦法也要收購別人的公司,坐享其成這件事,就足夠無恥!
她冷冷的看著他,“墨總客氣,我還不缺那點錢。”
她的表情像一柄冷硬的刀刃狠狠地紮進墨淮南的皮肉,在裏麵打著轉,傷口牽動著皮肉,擰著勁的疼。
他嘴唇泛著不正常的白。
分股權,是他在來的路上想的。
他沒法消除心裏對沐瑾歡的愧疚,但也想不出更好的補償方式了。
墨淮南的一隻手叩在自己的手腕上,指腹慢吞吞的摩挲腕骨,稍一用力,鈍痛感襲擊腦神經。
他再退一步,艱澀的開口,“隻要你想,股權可以隨你定。”
一個在談判桌上都能泰然處之,高談闊論的商業大佬,到了沐瑾歡麵前卻變得訥訥難言,舉步維艱。
沐瑾歡靠在沙發上,眼神漠然的看向門外。
花園裏停著那輛庫裏南。
“不必,我不需要。”
她眼神犀利,步步緊逼,“我沐瑾歡想要的東西,完全可以靠自己獲得,就不勞墨總一個外人費心幫忙摘別人家的果子了!”
沐瑾歡的語氣嘲諷意味太重,墨淮南立刻黑了臉。
“你到底想要什麼?”
墨淮南咬牙,沐瑾歡先是要求要好處,他答應了,步步退讓,但她仍然不滿足,甚至出言譏諷!
明明隻是需要她從中牽線,對她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為什麼總是和他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