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著手裏的水杯滯了滯。
沒想到分開了這麼久,她還是這麼順手。
沐瑾歡閉了閉眼,甩開腦袋裏的回憶,走到墨淮南麵前蹲下。
“你起來,把藥吃了。”
墨淮南沒有反應,仍是躺著。
沐瑾歡把溫水放在地上,騰出一隻手去拍他的臉。
“墨淮南,你醒醒。”
入手的溫度格外燙,沐瑾歡忍不住往回縮了下。
他不會發燒了吧?
沐瑾歡用手揪著墨淮南的衣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她再次把手覆上他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好像確實有些低燒。
沐瑾歡的指尖冰涼,讓意識模糊的墨淮南有了片刻的清醒,他用手勉強撐住地麵,好讓她扶著的時候輕鬆一些。
沐瑾歡見他醒了,把水遞給他,和藥一起送到他嘴邊。
墨淮南含住藥片,剛接過杯子,就手指一軟,水杯直接從他
掌心栽了下去。
下一秒,透明的液體盡數灑在了沐瑾歡的前襟,打濕了一大片。
墨淮南的腦子嗡嗡響,呆呆地看著沐瑾歡被濡濕的衣服,半遮半掩,欲說還休。
“還看!”
沐瑾歡伸手按住前胸。
她現在倒是應該慶幸杯子裏的是溫水而不是熱水,不然她現在一定已經被燙開花了。
墨淮南匆匆別開眼睛,耳尖漫上一抹不經意的緋紅,他啞著嗓子道歉,“抱歉,我、我不是有意的。”
沐瑾歡抽出扶著他的手,冷著臉去給他重新倒了一杯水。
她上輩子一定是欠了墨淮南很多錢,這輩子才會勞碌至此。
吃過了藥,沐瑾歡連拖帶拽地把墨淮南扶到沙發上,就準備離開。
墨淮南精準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等一下,你能不能別走!”
沐瑾歡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藥已經吃過了,用不了五分鍾就會起效。”
“等你不疼了,自己上去回房間睡覺。”
墨淮南的額頭上還在往外滲著汗珠,唇色慘白如雪。
“可是我現在感覺渾身都很酸,特別是頭,好像有無數的星星在我腦袋裏打轉。”
“我可能是發燒了。上次受傷住院的時候,醫生就告訴我不能喝酒,不然容易引發炎症。”
沐瑾歡探究的視線在墨淮南蒼白的臉上打轉,“你的傷不是已經愈合了?”
墨淮南摸了摸自己連疤痕都沒留下的額角,以拳抵唇,虛弱地咳了兩聲。
“有可能隻是外麵的皮肉長
好了,內傷還沒有痊愈,喝了酒,有點反複。”
沐瑾歡仍是狐疑地眯著眼睛,審視著墨淮南。
墨淮南嘴角下沉,目光失落地垂在地上,聲音悶悶的。
“說起來,我還是因為你小哥才受了傷,你不會丟下我不管吧?”
墨淮南的語氣可憐巴巴的,好像隻要沐瑾歡離他而去,就是什麼罪大惡極見死不救的壞人一樣。
“家裏一個傭人都沒有,我要是發起高燒,連個幫我叫救護車的人都沒有……”
“停——”
沐瑾歡抬起手,製止了墨淮南念經似的嘮叨。
事是小哥惹出來的,還是為了給她報仇,說到底是她理虧。
“你願意留下?”墨淮南因虛弱而發灰的眸子亮了幾分。
沐瑾歡極其不滿的撇他一眼,“等你睡了,我就走。”
這個答案距離墨淮南的心理預期差了一點兒,但他已經很知足了。
沐瑾歡把抱枕墊高,塞在墨淮南的脖子底下,又拿來毯子蓋在他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