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來的客人都知道這樓的老板長得很好看,有故事的人的確會免錢,但這個故事得老板滿意。
夜幕來臨,“清鳶姐,這幾天來的客人都沒有什麼有趣的故事。”阿景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盯著大門口,對著清鳶說。清鳶輕笑一聲,抬起頭看了一眼掛在房壁上的時鍾,答:“阿景別急,姚媽別著急熄火,我們還有一位客人呢!棲煙,準備招待客人。”“好,鳶鳶”“好嘞!鳶鳶姐。”
“叮鈴叮鈴”,門上掛的千紙鶴小風鈴響了,門被打開了,阿景抬起頭,卻皺了眉。棲煙呆了一會,立馬去準備東西,一邊走還一邊嘟囔:“怪不得鳶鳶姐讓我招待,當時還想怎麼想起讓我招待人了呢。”姚媽也在廚房裏忙來忙去,說是要做一碗陽春麵。
“阿景,準備桌椅。”清鳶從手邊的小桌子上抽了幾張紙,從躺椅上站起來,跟著她行走的動作,白皙的大腿在旗袍開展處若隱若現。“給,擦擦吧。”順著清鳶遞紙的方向望去,有一個女子,若不是地上有個影子,還以為是個遊魂呢。她緩緩抬起頭,嗓音沙啞:“謝謝。”她蓬頭垢麵,臉色憔悴,形容枯槁,滿臉淚痕。蠟黃的臉上明晃晃的掛著一個巴掌印。
棲煙端著一盆熱水,上麵浮著一塊毛巾,阿景端著一個托盤從院內走出,來到待客大廳,托盤裏有紅花油,酒精,棉簽,創可貼等。姚媽端著陽春麵出來了,她將麵放在桌上,將女子拉到桌前讓她坐下:“吃吧,孩子,吃完就好了。”棲煙立馬將水端過去,想幫她擦擦手臉,卻被躲開。棲煙見狀,道:“自己擦擦吧,藥在那。”女子遲疑了一會兒,拿起了毛巾……
收拾完畢,她狼吞虎咽的掃完了那碗麵,窘迫的說:“我……我明天再來給錢。”清鳶接到:“本店概不賒賬。你可以講你的故事來抵麵錢。”那女子欲言又止。“本店名為清玖樓,清玖,清玖,意味傾聽心聲的酒樓。客人所給我們講的一切不會流露出去。”清鳶淡淡的聲音在房內響起。
那女子似下定了決心,開口道:“我叫薑朝締。”她頓了頓,“我是我們家裏的老二,上麵有一個哥哥,下麵有個弟弟。我小的時候,家裏的衣服,碗筷都是我來洗。父母對我非打即罵,可對帶哥哥弟弟很好,什麼好的全給他們,就連後麵我能上高中和大學,都是村裏的村長勸著他們和好心人讚助的。上了大學之後,我開始勤工儉學,一邊還好心人的錢,一邊支撐著大學生活費,剛開始我認為上了大學就能擺脫他們了。一切都開始美好了,可……可我那黑心的爸媽,他們找上了我,讓我還他們養育之恩,他們都沒有過多的關注過我,甚至連個眼神都不分給我,哪來的養育之恩。”薑朝締說著說著激動了起來。“我為了擺脫他們,把大學四年的錢全給他們了,當初說好了,給他們買一套房,從此一刀兩斷。後來,他們也的確沒有找過我,但是當我有了工作,有了男朋友快談婚論嫁的時候,他們……他們又找上門來了。”薑朝締說著說著哭起了起來,最後嚎啕大哭。
棲煙將紙遞給她,姚媽給了一杯溫水,阿景在一旁托腮望著薑朝締,不知道在想什麼,清鳶閉目養神。對於他們來說,經曆過那次之後,再加上他們的年歲,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薑朝締的哭聲小了起來,她抽噎的說:“他……他們……他們說……說我大哥要結婚讓我出彩禮,但是之前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了。我不給,他們……他們就去我工作的地方鬧,去我住的地方鬧,他們不知從哪兒知道了我老公當時的住址,去那邊鬧了起來,說我是不孝女,沒良心,後來他們鬧了大半個月,我和老公就給了,但是我們要了一個關係斷絕書,他們也簽了,拿著我結婚的錢跑了。之後他們也確實沒有出現過,但在前天,他們又來了!我真的受不了!啊嗚嗚嗚嗚~~”薑朝締又掩麵抽泣了起來。“然後就一直鬧,我公婆讓我老公和我離婚,因為他們讓我供我弟讀書,因為我弟沒有考上高中,去了私立學校,還是最好的那種,一個學期3萬多啊。剛才還來了我家,又吵又鬧,砸了好多東西,還打了我一巴掌。”
阿景出了聲:“你們經斷絕關係了,並且還有證書,可以不供啊。”“但是……但是他是我弟弟呀,我得供呀,不然他就沒出息了。之前我老公還會維護我,現在連他都說我是伏弟魔,要離婚。我就隻是把我們用來買車的錢給了我弟而已。我有什麼錯?我隻是想讓我弟弟生活的更好一些呀。”棲煙疑惑的問:“那你為什麼哭呢?”“因為我雖然把買車的錢給了我弟弟,但遠遠不夠啊,我要供他讀書,但是我公婆和丈夫都不讓我供,我不知道怎麼讓他們同意。”“那你弟弟對你好嗎?”姚媽詢問道。薑朝締搖了搖頭:“不好。”姚媽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沒說話。
薑朝締哭了一會兒,就要走了。說要回去勸公婆和丈夫。“鳶鳶姐,你怎麼看?”棲煙看著正去後院的清鳶。“她已無藥可救,他從來沒有認清楚過她在她親人眼裏是什麼地位,薑朝締,薑朝締,朝締,朝締,朝弟。她說他不想去離娘家人,卻又百般招腥。”
阿景和棲煙今天又懂了一個道理,在這個先進的時代也會有這種落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