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門聲攪了夜晚的平靜。
宮墨寒打開門看見胡子拉碴的好友,當即便意識到胡嫣嫣又一次出逃了。
“她沒回來。”他說。
“我是來找你的。”
胡宇揚不客氣的閃身走進去。
一進門,他就開始了自我懺悔。
“都怪我,是我把嫣嫣寵成這樣的,要不是我從小對她有求必應,她也不會變得這麼偏激。”
“如果她懂得放下執念,就不會有今天的事,孩子也不會傷的那麼重,我老婆說得對,是我親手毀了這一切!”
宮墨寒斂眸,“孩子怎麼了?”
“從樓梯上摔下來,重度顱腦損傷,醫生說,可能會變成低能兒。”胡宇揚懊喪的垂著頭,感覺說出這句話都是往他心上紮刀子。
宮墨寒長長的睫毛閃了閃,一語道破他的來意,“你想讓我幫你開口求許摘星?”
胡宇揚從絕望中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羞愧的點了下頭,“你說過,鬼麵就是現代扁鵲,可活死人肉白骨,她一定能救孩子。”
宮墨寒心裏不由想到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實,分神了一瞬。
“你知道胡嫣嫣對她做過什麼,我隻能替你傳達,不會強迫她出手。”宮墨寒說。
“我知道,所以我也沒臉去找她,你盡管試試看吧,就算不行,我也不會怪你的,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胡宇揚疲憊的抱著頭,整個人處在一種瀕臨崩潰的狀態。
宮墨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現在正是他們需要你的時候,後悔和自責都是沒有意義的,重要的事當下和將來。”
事情已經發生,就該考慮如何補救,而不是沉浸在過去的悔恨裏浪費時間。
胡宇揚醒悟過來,又帶著一身的狼狽消失在夜色中。
宮墨寒看著窗外被夜風吹動的花草,稍作思索,撥通了許摘星的電話,將事情原委和盤托出。
許摘星聽完沉默了好久,然後說,“稚子無辜,你讓他明晚把孩子帶來吧,傷在腦子,耽誤了,不知道會出什麼變故。”
“好。”宮墨寒收起手機,眉頭不自覺舒展開,這就是他愛的女人,永遠懷著一顆赤子之心,憐憫眾生。
翌日。
因為晚上安排了給胡宇揚的孩子會診,許摘星就應酬調到了中午。
強撐著送走客戶,許摘星和王愛芹徒步走去一條街之外的停車場——京城商圈大中午的路況實在堪憂,未免堵在半路上,來的時候她們就把車停遠了點。
王愛芹憋了一上午的秘密,這會兒終於忍不住和閨蜜分享。
她摸著小腹的位置,一臉幸福的說,“摘星,我馬上要有一個新身份了。”
“嗯?什麼身份?”許摘星心裏想著昨晚做的實驗,心不在焉的,沒反應過來她的暗示。
“就是——”
王愛芹的話說到一半,兩人突然被一個比她們矮半個頭的禿頂男人攔住去路。
“你是王愛芹嗎?”男人一隻手背在身後,笑眯眯的問,“王子軒,是你弟弟吧?”
王愛芹點點頭,“他怎麼了?”
“怎麼了?!”男人的笑容突然消失在臉上,猛地從身後掏出一塊板磚將她拍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