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走到門口兒打算去拉門栓。
怎料手剛搭上,便聽聞沉穩腳步聲隱約傳來。
她一顫,趕忙扒著門探出小腦瓜兒去看。
“你回來啦!!”
看到男人高大身影踏著月色而歸,薑綰瑩潤眸子驟然亮起。
招招小手兒道:“快進來!正好兒我把門拉了!”
傅景川情不自禁地勾唇低笑。
看那皎潔月色灑在她白生生的麵皮子上,覺得心尖兒上又酸又癢的。
他媳婦兒咋就長得這麼好看呢?
怎麼看都看不夠。
這麼想著,傅景川眸中笑意卻逐漸散去了幾分。
想起剛才的那通緊急電話,他頭一次產生了一種深深的不舍和酸楚。
“進去吧。”
“進去說。”
傅景川嗓子眼兒有點哽住了似的,聲音有些沙啞。
攬著薑綰進了院,順便回手把門栓拉上了。
他說出了一身汗,先去洗個澡,讓薑綰回屋等他。
薑綰又不傻,自然能看出他神色之間的細微變化。
她知道,肯定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她就坐在主屋兒沙發上等著,老風扇呼呼地吹。
可這風也並不涼爽,又幹又熱的。
傅景川進來以後站在門口兒頓了個半刻,隨後就把房門輕輕闔上了。
要知道平時基本都是留著個縫隙的。
“咋了?”
薑綰還是沒忍住,扭過身子問他。
屋裏點了一盞煤油燈,整個小廳都籠罩在暖黃色的光暈中。
“沒咋。”傅景川抬腿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就是出個任務,我可能得離家一段時間。”
“... ...”
薑綰神色一僵,長睫顫了顫。
心裏有些酸酸的。
但也算還好。
畢竟從她嫁過來之前就知道未來的老公是個軍人。
軍人不就是這樣的嗎,要嚴格服從命令。
守護社會和人民群眾,把個人安危和利益放到最後一位。
“要去多久?”薑綰還是覺得不如問點有意義的事情吧。
跟個娘們兒似的矯情說自己會想他真沒什麼用。
作為軍人家屬,這也是自己應該要承擔的。
“說不準。”
傅景川沉默了半晌,最後隻吐出來了這三個字。
他說完了以後,才覺得心底波濤洶湧。
像是有片漆黑的海將他整個人都吞沒了。
他覺得頭腦昏漲,憋得慌,喘不上氣了。
最後尋思明白了,他這是在難受。
他舍不得她。
舍不得讓她這麼一個嬌嬌軟軟跟個棉花團子似的人兒,獨自帶著倆娃,在這空落落的院子裏幹巴巴地等著他。
“寶兒。”
傅景川嗓子愈發的啞,像是混著沙礫石子兒似的。
他轉身衝著她,狹長野肆的眸中竟隱約透著抹懇求。
“咱倆商量商量,我走的這段時間你別自己帶著娃們住這兒... ...”
“你去姑家住?”
“行不?”
“我送你們過去,正好兒姑家還離你們單位更近。”
“老宅離那兒也不遠... ...”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