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孤獨,悲傷,懺悔,惡毒,狠辣,陽光背麵的陰影。
暗魔法修煉到較高的程度,可以很輕易的操控這些情緒,操控一個人。
不過在林子裏的時候梵希意識到了安冽的狀況,他下了個防護咒語,葛絡瑞婭或許可以感知到對方的一些不大好的情緒,但是卻沒辦法控製對方。
她隻能引導。
至於引導成功與否,那就不是梵希可以掌控的事情了。
實際上,他現在也沒空騰出精力做別的事,葛絡瑞婭的暗魔法運用程度比他料想的還要厲害一些,不集中注意力還真的會有點兒危險。
當然,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結界之內的暗能量太盛,他能夠借以自然之力發揮的魔法實在有些受限製,原本輕輕鬆鬆可以掌控的樹木也需要多花點兒力氣。
他們已經離開了那座法師塔,梵希避開對方攻擊的黑紅色火焰,雙手中幽藍色的光芒帶動兩側枯朽的樹枝交叉攻擊站起其中的葛絡瑞婭。
葛絡瑞婭將一部分枝條燒成了灰燼,另一部分躲避開來,隻有很小的一些劃破了她本就襤褸的衣服。
黑紅色的火焰麵積很大,亦有一小部分燎燒到了梵希的衣角。
後者微微眯起眼睛,火焰熄滅,一縷暗色的煙霧從燒毀的地方冒了出來。
葛絡瑞婭在黑暗裏輕笑起來:“看,這就是你當日說的錯誤的魔法,照我看來,錯誤的魔法對付你所謂的正牌兒法術可是管用得很。”
梵希揚起眉毛,一手抬起彙聚藍色的牆麵擋住旁邊的魔法生物的攻擊,另一隻手控製創生的寒魅吞噬掉那些詭異的烏鴉,同時他淡靜的回應道:“照你這麼說,埃爾瓦用幾本暗魔法書就收買了你?”
葛絡瑞婭閃身至他斜後方,手掌中數根類似烏鴉羽毛的銀羽淒厲的鳴叫著衝向梵希:“比那還要好上很多。”
梵希收手,借腳下的寒魅躍開那些淒厲的羽毛,輕笑:“是啊,你太貪婪……僅憑那些還不夠讓你滿足吧。”
隻是貪婪或寡欲似乎都沒什麼區別,他和她都相當於被囚禁了起來,從結果來說。
葛絡瑞婭的冷笑聲從後麵追上來:“不,我會滿足的。”
“在我殺掉你們之後。”
而你的小夥伴,恐怕堅持不了太久了呢。
安冽接過那小小的盒子,女孩兒背過手笑容甜美:“你看,這就好啦,來吧,我領你出去好不好?”
“實際上……請等一下,”安冽叫住她,“我傷得很嚴重,趕路很不舒服,希望能夠在你這裏稍微休息一下。”
“當然可以。”女孩兒點點頭,“那麼,你想要吃些東西嗎?”
“如果不會太麻煩你的話,謝謝。”安冽禮貌的應道。
女孩兒轉回身去拿火上溫熱著的奶茶以及放在櫃櫥裏的蛋糕,安冽坐在椅子上,探手去碰了下盒子裏麵那株岩犀花。
然而,等到女孩兒捧著托盤轉回身來的時候,安冽左手捧著盒子,右手正拿著一把劍對著她的脖頸。
女孩兒垂眸看了眼劍尖兒,有些不解:“先生?”
安冽搖搖頭,盯住她:“別跟我說話,你隻需要把這該死的幻覺或夢境消掉。”
女孩兒無辜的看著他:“這不是幻覺,我是真實的。”
安冽的劍仍舊很穩:“或許吧,但是那朵岩犀絕對是該死的幻覺。”
“小姐,我猜梵希應該在對你實施幹預吧……這裏的一切都很好,不過那枝岩犀卻和我上次采摘的一模一樣,不要反駁我,我記得很清楚。也不要試圖告訴我這世上的岩犀都是同一個樣子。”
女孩兒好像快哭了似的:“這世上的岩犀本來就很相似,你一定是看錯了。”
安冽將盒子舉到眼前,神色愈發靜了下來:“剛剛或許吧。不過我剛剛才摘下了一瓣葉子,但是現在,它居然還是完整的。難不成你還要說我看錯了?”
女孩兒有些苦惱的清脆聲音在他話音消落之後響起:“糟糕,被發現了。”
而後她毫不畏懼的朝前邁出一步,劍尖兒刺穿了喉嚨的皮膚:“殺了我嗎?”
安冽扔了那個盒子,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我不需要殺你,你把這幻境消掉就好。”
女孩兒脖頸滲出血來,再次前進了一步:“你在害怕什麼?你我都知道日後你肯定要殺掉很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