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和結果,所有的結果也都會導致其他事情的發生。
比如他的出逃讓埃爾瓦不得不采取應對措施,比如他看到了埃爾瓦的應對而不得不改變策略,單打獨鬥顯然會有點兒吃虧,所以他才不急著再次進入皇城。
又比如,想要拿到岩犀的安冽進入那處禁地,被他險險救下性命,而後自己借此契機逃離,安冽本該就此安全的回去塞爾斯,可是他也因為這件事而被抓了起來,才有了後續的這些變故。
重新看到那片蔥鬱的森林,看到邊界處這個小村落裏的嫋嫋炊煙,安冽終於可以稍微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他遙遙的張望了一下那原本雲霧繚繞的地方,不過現在那裏已經沒什麼特殊了。
梵希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麼,也沒興趣知道,他隻是站在村落的入口,打量著這個簡單的地方,以確保不會有什麼人潛伏著伺機動手。
過了這個村落,再走上幾百米的距離,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小小的村莊並沒什麼問題,有一些牲畜活動的聲音,此刻正值中午,農戶大概都不在家,在家的也都是些婦人和小孩兒,沒什麼威脅。
他正要催安冽快些走,村落裏卻跑出兩個打打鬧鬧的小孩兒。
年紀不大,也就是五六歲的樣子。
靠前的那個站停下來,喘得小臉通紅,彎著腰對著身後的小孩子擺手:“不跑了不跑了,傑西,下次我可再也不跟你玩這種遊戲了。”
那聲音很熟悉,安冽視線移到前麵,恰好小孩子也抬起頭看向了村口。
斯德眨眨眼睛,記性還算好,開心的蹦了起來:“安冽哥哥?又看到你了!”
安冽自然還記得這隻“小兔子”,他笑著迎上去:“你好,斯德。原來你就住在這裏啊。”
另一個和斯德長得很像的稍微高些的小孩兒扯了扯斯德的衣服,小小聲的在他耳邊道:“不要跟陌生人說話,斯德,那個人好可怕。”
梵希挑了下眉毛,微笑著跟在安冽身後,一雙幽暗的眼睛靜靜的瞧著那兩個小孩兒。
斯德大咧咧的搖搖頭:“傑西,這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把我送出林子的哥哥啦,他可是個大好人,怎麼會有壞人朋友?”
安冽回頭打量了梵希一眼,嗤笑一聲蹲下身去看向斯德身後的小孩兒:“原來你就是騙斯德找梅果的那個傑西?”
傑西羞紅了臉:“那是因為斯德先偷拿了我的餅幹。”
斯德氣鼓鼓的:“我怎麼知道那是你的餅幹?”
“說到餅幹……”梵希神神秘秘的將背在身後的手舉到身前,笑道:“這兩塊兒看上去還不錯,要嚐嚐嗎?”
散發著牛奶香氣餅幹立刻抓住了斯德的注意力,本著自己和安冽哥哥好歹也算是“患難與共”,那麼對哥哥的朋友也沒什麼需要客氣的原則,他揚起手接了過去,禮貌的說了聲“謝謝哥哥”,便和傑西開始分贓。
安冽困惑的直起身看了眼他的身後,小聲道:“你哪來的餅幹?”
梵希細微的揚了揚下巴:“那一家,聞到香味了嗎?剛烤好的,隻拿了兩塊兒,我覺得主人應該不會介意的。”
安冽無奈的搖了搖頭,彎腰去和兩個小家夥道別:“那你們慢慢吃吧,哥哥還有事情,要先走咯。”
斯德嘴角還沾著餅幹渣,含糊不清道:“安冽哥哥上次說要打獵,你都打到了什麼?”
那是安冽信口胡謅的,反正也沒必要講真相,他微笑道:“已經賣掉了,現在我正要回家呢。”
傑西吃的斯文多了,被香甜的餅幹賄賂也稍微變得敢說話了一些:“斯德說你是從森林那邊來的,今天上午有一隊穿著漂亮的獵手騎著馬拿著弓箭過去了那邊,兩位大哥哥穿過林子的時候要小心,不要被當成獵物了。”
他說話的當口,梵希已經注意到了土道上那些淩亂而有序的馬蹄印子。
他蹙了下眉,安冽看著他神情嚴肅的蹲了下去,似乎是在檢查一些殘留的比較清晰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