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行收起手機，向坐在帳篷那邊周笑笑他們走過去。
周笑笑抬頭，“報警了？”
傅知行點點頭，拿著個毯子披在周笑笑肩膀上，把她垂在肩上的頭發往後捋順，“周少楷呢？”
周笑笑下巴努了個方向，“去和老班通報情況了。”
她轉頭看著吃了點東西緩過來的武琪。
武琪縮在石頭上，雙臂緊緊環著膝蓋，有些發抖，嘴裏一直在念念“謝”。
可見真的是被嚇怕了，好不容易攥到一根救命稻草，自然害怕再次被割斷。
劉蓓蓓掀開保溫杯蓋子，倒了杯水遞給她，武琪手抖動的厲害，握緊杯子後水灑出來不少。
劉蓓蓓重新倒了杯，抬起杯子往她嘴裏慢慢捯，輕聲說著讓她慢些喝。
武琪眼圈很紅，剛剛處理過的傷口有些發紫，額頭最嚴重的傷有些結痂，但由於長時間沒有去處理化膿了。
武琪抿唇，怯生生看著他們一圈人。
“真的謝謝你們，你們是好人…”
阮晉靠在火堆邊，一副劃出楚河漢界的樣子，搗鼓著木頭，火星冒上來又劈啪一下消失，“是好人還嚇我們，大晚上去山上幹嘛？”
宋圓圓瞪了他一眼，齜牙咧嘴威脅他閉嘴，阮晉吐槽的話噎在嗓子裏，不上不下。
武琪哭咽道：“我是被拐上來的，前幾天我去同學家玩，路過一條小路的時候，有個老奶奶讓我給她指路，然後突然有幾個男的捂著我的嘴，之後我就沒意識了，再睜眼，就在一個倉庫裏麵，周圍還有幾個女孩兒，我猜她們和我一樣，遇見拐子了。”
周笑笑“啊”了聲，本來想說幸好自己路癡，就算遇見老人也不會指路，但看見武琪抹眼淚就閉嘴了，怕在她心上再戳刀子。
傅知行皺著眉頭，有些不解，“如果是拐子不應該立刻帶你們出省嗎？為什麼還要把你們關在山上的倉庫裏麵？”
武琪又喝了口水，杯子的溫熱傳到手心，堪堪緩了過來，她搖搖頭，“不知道，其他幾個女孩兒在我被抓那天陸陸續續被帶走了，我趁著他們交接看管我的時候拿棍子敲暈了他們跑出來的。”
“怎麼回事啊？怎麼還有學生受傷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老班呼哧呼哧地跑過來，眼神繞了一圈，才看見坐在石頭上，校服髒兮兮皺皺巴巴的武琪。
他愣了下，“你是哪個班的？怎麼在我們班這兒？”
周少楷從後麵跟過來，解釋道：“老班，她是在我們來之前就在這兒了，可能在山上好幾天了。”
班海平沒帶眼鏡，眼睛眯著，使喚幾個同學把她架到空曠地帶，等著警察過來。
*
董其昌打著哈欠，伸開手臂長舒一口氣，心道終於可以回家睡覺了，嘴還沒合上，局裏麵小風鬼吼著：“董隊！有失蹤案！”
“叫小武他們出警。”
然後他接了個電話，“喂？怎麼想起來給你舅打電話了？”
倏地剛剛散漫的神情立馬嚴肅起來，“嗯，你們等在那，別動。”
董其昌嘴角勾著，看著翻蓋手機，往局裏麵吼了嗓子，“小風，有任務了。”
一年輕警察叼著片麵包風風火火跑出來，“咋滴了？董隊？”
董其昌轉著車鑰匙，臉上沉重，“暗青老窩可能找到了。”
一陣警笛聲空響在山穀幽靜間，黑色車門打開，一雙黑色皮靴落地，往上是灰色褲子，包裹著的小腿肌肉有力，咖色風衣被風吹起，有些飄揚。
黑色車後麵跟著幾輛警車，身著警服的警察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