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若也不知道怎的,見他用那副神態調笑自己,心裏便委屈的很,將他趕下車來,淚珠兒便滾落了下來。見林三灰溜溜的跳下車,大小姐狠狠的將簾子一甩,小腳一蹬,兩隻繡花鞋便甩了開來。
她又羞又怒,端起桌上一盞香茗抿了一口,忽然想起什麼,卻是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那茶盞便被她扔在了地上。
林晚榮見自己剛喝過的茶杯被狠狠的扔了下來,心裏一歎,這下大小姐算是把自己恨到了骨子裏了。
蕭玉若又羞又怒又委屈,呆呆看了一眼那剩下的盛茶碗的小碟,再也忍不住,撲在自己香塌上,嚶嚶哭泣了起來。
林晚榮聽到裏麵的輕泣聲,也不知如何是好。唉,這大小姐未免太缺乏幽默感了,淚腺也過於發達了些,隻是一個小小的玩笑,她便這樣委屈麼?
他站在黑馬邊上,翻身上馬,又下馬,下馬再上馬,上馬又下馬。
那個被大小姐叮囑遠遠綴在二人身後的小廝,看著林晚榮奇怪的動作,心道,三哥真是勤勞啊,在路上還刻苦練習馬術。
聽到裏麵的大小姐哭聲似乎是止不住了,林晚榮有些無奈,女人啊,最擅長把小事做大。他根本就沒有非禮勿視的概念,悄悄從馬車窗戶邊掀開簾子往裏瞧去,卻見大小姐趴在秀塌上,香肩一抖一抖,連那枕帕都濕透了。
不就一個玩笑嘛,至於哭成了長江黃河嗎?林晚榮看得大大的無奈,隻得輕聲叫道:“大小姐,大小姐——”
蕭玉若聽到那討厭的人在呼喊自己,聲音似乎挺近,她悄悄抬起頭來。卻見車窗處伸進來一張笑臉,麥色皮膚,賊眉鼠眼,可不就是那個壞人麼?
“你,你在這裏做什麼?”大小姐急忙鑽了過去,將那簾子往下拉,要遮住那討厭的臉。林晚榮急忙將簾子往上挑,兩個人一下拉一上挑。頓時僵持起來。
大小姐又羞又怒,也顧不得哭泣了,伸出小拳狠狠朝他打了過去:“你這壞人,快鬆手。”林三哎呀一聲,那簾子便被放下了。也再沒了林三的聲息。
蕭玉若懷疑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小手,自己剛才沒有碰到他啊,他這是怎麼了?又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她輕輕挑開簾子,卻見不遠處那黑馬靜靜站立著,卻哪裏看得到林三的人影。
“林三,林三——”大小姐輕輕喚了兩聲,卻仍是沒人作答,眼見天色將暮。大小姐心急起來,又急叫了幾聲。卻仍是沒人應答。
蕭玉若急了。一拉長裙剛要下車找尋,卻聽遠遠地那小廝叫道:“三哥,你鑽到車軲轆下做什麼?”
大小姐一驚,急忙傾身往下看去,卻見那個林三正在車軲轆下朝自己眨眼呢。
大小姐的怒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端起小腳,狠狠的往那攀住車轅的兩隻手掌踩去。
林三急忙鬆手,大小姐“駕”的一聲嬌喝,那馬車便朝前飛奔了起來。
林晚榮被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灰,心裏大憤,日,功敗垂成四個字,原來也會落在老子身上啊。
那個壞了林晚榮好事的小廝,急忙策馬追了上來,拉起林晚榮道:“三哥,你是怎麼了?大小姐那馬驚了嗎?”
林晚榮心道,馬沒驚,但是那小妞驚了,他扯起一個笑容道:“沒大小姐地馬車軲轆有點歪了,我去糾正了一下,碰巧大小姐有點急事,就先走了。”
這小廝得了大小姐的吩咐,隔著二人的距離甚遠,根本就不知道二人之間出了什麼事情,見三哥如此的舍生忘死為蕭家做貢獻,當下佩服的豎起大拇指道:“難怪夫人和大小姐如此地信任三哥,您老就是與眾不同啊。”
林晚榮灰溜溜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自他有泡妞記錄以來,還是首次這樣的狼狽,騎在黑馬上他還在想,這個大小姐脾氣古怪,以後還是離遠點好。若是在前世,將這馬車換成奔馳,她再來這麼一下,老子的小命便都交待了。
林晚榮帶著那小廝,騎馬快追了一陣,卻見大小姐的馬車在前麵不遠處不緊不慢的行著。旁邊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匹白馬,那白馬上的騎士,身體嬌小玲瓏,遠遠的看著有些眼熟。
林晚榮急忙策馬追了上去,卻見那伴著馬車而行地,竟是那個叫做婉盈的小姐。看這女子嬌嬌弱弱,騎馬地功夫卻很是了得,難怪能做那捕快。
大小姐正打著簾子與婉盈小姐說話,見林晚榮趕了過來,便朝他點點頭,臉上卻是沒有了任何惱怒羞澀,仿佛片刻之前發生地事情她都忘了般。
她麵無表情的望著林晚榮道:“林三,天色不早了,我們便行快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