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東讚微笑看了杜修元一眼,不言不語,輕蔑之色溢於言表。
“沒有尋到?”林大人哼了一聲:“這小畜生,跑的倒快,要叫我找著了,一定好好收拾它。啊,祿兄,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
林大人東拉西扯,祿東讚哪有時間陪他耗下去,又抱胸行禮正色言道:“林大人,眼下車輛也搜過了,那波斯貓並無隨我等帶走,大人是否可以放心了?毗迦大汗正在期盼我等帶回與大華交好的消息,汗命在身,祿東讚不敢久留,還請林大人盡快讓我們啟程。”
“啟程?”林晚榮笑著道:“祿兄遠來是客,小弟還沒與你好好切磋過,你怎麼就這麼走了?突厥與我大華相距千裏,怎麼著也要走上十天半個月的,也不在乎這麼小半個時辰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與祿兄說呢。”
祿東讚愣了愣神,似是不經意的往遠方看了一眼,臉色平靜如常:“林大人還有何事交代祿東讚?盡請直言。”
林晚榮一擺手,杜修元雙手遞給他一個玩意兒,林晚榮撥弄了幾下,笑著道:“祿兄,你可認得這個?”
“火炮?!”祿東讚麵露驚色,原來林晚榮手裏拿的,竟是一門小小的火炮模型,巴掌大小,全木製成,手藝甚是精湛。
“這個小玩意兒,是我們大華的能工巧匠所製,小朋友們都非常喜歡,到處都可以買到。”林晚榮笑道:“就像你們突厥人長年騎馬,受了壓抑,身上的火炮都是這種小號的。”
“大人,這個是要送給我地麼?”祿東讚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這位林大人還算熱心,臨走了還記得給我送禮物。
“哦,這個東西太大了,不適合你們使用,還是留給我家旺財吧。送你的是這個。”林大人又一擺手,杜修元強忍住笑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玩意兒,祿東讚一看,頓時傻了眼。這次拿出來的,還是一門火炮模型,隻有方才那個的三分大小,大拇指長,炮管細細,瘦弱不堪,一看就是次品貨。
“恩,這個差不多了。”林大人細細打量了特小號的火炮一眼,滿意之色溢於言表:“祿兄,這個是我大華特製的,縮陽精簡版的小炮,是專為番外人士準備的,屬於限量發售,市麵上可買不到,極具收藏價值。正所謂寶劍贈英雄,小炮送突厥。現在我就把它贈予你了,你可要好好收藏哦。”
就他媽這麼一個小孩都不要的破爛玩意兒,你也好意思送我?我送你的辣鼻草、汗血寶馬,哪一個不是萬金不換的寶貝!祿東讚哭笑不得,見林大人慎重之極,隻得裝作熱情的接過,“感激”道:“謝林大人相贈如此厚禮,請問現在我們可以走了麼?”
“走?!哦,可以,當然可以了。咦,怎麼沒見貴國特使阿史勒阿兄?我也為他準備了一門小炮呢。”林大人熱情洋溢道。
祿東讚急忙搖頭:“哦,阿史勒另有要事,昨夜已經離去了。大人的好意,祿東讚替他謝過了。”
遠方揚起陣陣的灰塵,一陣急促地馬蹄聲破空而來,林晚榮笑著收起小炮:“是嗎,他跑得倒比我家的波斯貓還快。咦,那不是許震麼?杜修元,上去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可別擋了祿東讚國師的道,人家急著趕路呢。”
前麵塵沙滾滾,數百騎兵擁著三輛大車和數十個突厥人向這裏奔來,行在最前麵一馬當先氣宇軒昂的,正是許震。祿東讚望見那幾輛大車,臉色驟變,急忙對身邊護衛的眾騎士打了個眼色。突厥人手中的馬刀高高揚起,在馬隊方才點起的火光照耀中,閃爍著冷冷的光輝。
“怦!”“怦!”兩聲巨響衝天而起,遠處閃爍著一片火光,驚得胡人戰馬齊齊立起嘶鳴,突厥騎士急忙勒緊韁繩緊夾馬腹,戰馬急跳數下幾乎要將背上的騎兵摔下來,過了良久方才安靜下來。戰馬受驚,突厥人差點被摔下了馬背,狼狽之極,戰鬥隊形早已潰亂。
杜修元興奮道:“林將軍,前方是我們神機營的將士們正在操炮呢。這兩炮打得準啊。”
“是嗎?”林晚榮笑著搖頭:“叫他們多打幾炮,歡送一下祿東讚國師,他們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啊。”
許震飛奔而來,躍下馬背,滿麵的塵土也顧不得擦去,嬉笑著道:“稟告將軍,末將巡視到前方二十餘裏處時發現異常情況,那突——”
“我抗議,我抗議——”許震話還沒說完,一陣生硬的大華語便從前方傳了過來,那被包夾的三輛大車中有一人扯著嗓子高叫。
“你鬼叫什麼?”許震手下兩個百戶蹬馬上前,一鞭子抽在那胡人的馬背上,胡馬受驚向前躍去,偏又前麵堵滿人馬行進不得,隻得長嘶一聲,前蹄高高躍起,幾與地麵垂直,那突厥人抓鬃不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圍觀的大華兵士哈哈大笑了起來。祿東讚麵色大變,他周圍的突厥騎兵更是忍耐不住,揚起馬刀便要向前衝來,卻被祿東讚以眼光製止了。[天堂之吻手打]
“林大人,你這是何用意?”祿東讚大聲道,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噴薄而出。
“祿兄此言何意?”林大人睜大眼睛,滿麵困惑:“我好像沒惹到你啊!”
祿東讚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凶光:“阿史勒是我突厥特使,受毗迦可汗之命前來拜謁大華皇帝。大華古語有雲,兩國交戰,來使不斬,大人為何要如此侮辱阿史勒?”
“阿史勒?”林大人眼睛睜得比祿東讚還圓:“你說前麵攔住的,是阿史勒特使?哎呀,那可是慢待貴人了。前幾日山東鬧匪患,京城附近都受了牽連,皇上下令加強巡邏,發現可疑人等一律拿下。沒想到誤抓了阿史勒大人。不過,祿兄,我倒叫你給攪糊塗了,你方才言道阿兄昨日夜裏就已離開京城,怎麼現在又在這附近出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