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搜查春香遊園的人數並不多,總計也不過十來名錦衣衛,但倭寇的數量……
正猶如螞蟻一般密密麻麻地不斷湧入港口!
那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諾曼底登錄也不過如此。
宋榆覺得沈樾舟瘋了,在敵多我寡對方還有無數機關炮彈的時候,他竟然敢正麵應敵!
這些令行禁止的錦衣衛更是毫無底線的擁護他們的都指揮使。
他們迅速擺開殺陣,三人組成一個小隊占領高地。手持弓弩,肩抗火銃,上行下補,毫無退避之意,猶如排練了上千次一般的熟練。
箭雨並火銃齊發,殺傷力極為客觀,竟在短短的一刻鍾內,就將猛攻的倭寇撕開了一條突圍的口子。他們整齊劃一從港口越起,迅速圍在沈樾舟身邊,形成一個包圍圈,等待著最佳突圍時機。
段靖捏住倭寇的肩胛骨,手肘抬腕,繞過正麵,從後揮戟直刺他的眉心,另一隻手拽住了一把武士刀刀脊,一扯,居然將那名倭寇跌得四腳朝天,他手腕掀翻花刀,徑直往他肚內插去。
直到此人斷氣,他才轉過身快掃視戰場,對沈樾舟回稟。
“都督,倭寇主力船隻即將抵達港口。”
海麵上的倭寇船隻依舊在向前進!
他們不過暫時修整,很快就重新排兵布陣,展開“人”字隊形,齊齊朝他們奔來!
旌鼓旌旗遮天蔽日,喊殺聲震耳欲聾。
這是宋榆第一次看見戰場究竟是和模樣。
捁住她手腕的一隻手突然從腋下穿過,腰上一提,便緊緊將她勒在懷裏,將披風往她身上一罩,便隔絕了宋榆所有的視線。寬大的披風將她攏在衣袍下,明明隻是一件毫無抵禦之力的錦緞,卻似有著能對抗千軍萬馬的屏障。
分明是很有安全感的動作,可惜對方毫無憐香惜玉之情。沈樾舟跟像是怕她拖了自己的後腿,把他當做物件困在自己身邊。
他扭頭看著他的錦衣衛,眸光微微一動,
“不可戀戰,抓活的。”
視線被剝奪,聽覺被胸膛的心跳聲占領,她全然的感知,皆在一人身上。
繡春刀丟鞘出刃,沈樾舟劈手向前,一把奪過對方的長刀,橫向一掃,竟以一人之力將十多個倭寇撂倒掀翻在地,身後的錦衣衛配合著沈樾舟的進攻,在其抱腿呼叫的時候快速上前補刀,動作之迅,手段之猛,令倭寇們膽戰心驚。
他們許久沒有打過這樣的硬仗了。
眼看上百人的圍攻都無法將其控製,站在船頭的男人眉心倏地一緊,捏著望遠鏡的眼睛狠狠一眯,發自內心的一聲讚歎。
“大晏都指揮使,當真是有幾分真本事。”
“聽聞此人與肅北大將軍同出一門,”
輕狂的少年音在他身後響起,一個梳著狼尾辮,頭戴黑色抹額的少年擦了擦唇邊的灰色煙塵,側首而立。
他腰掛一把短刃,手上拎著一把長弩,一腳踩在船櫞橫橫杠,雙臂輕而易舉將這巨型長弩繃緊,舒展的雙臂猶如臨天翱翔的獵鷹,拉緊弓弦。
“小爺我來會會他。”
男人負手,看著少年眼眸裏露出的寒芒,悅色至極。
“問心,倘若你能一箭射穿,本將軍提你為左令衛,統掌左水軍。”
少年眸心閃過幾分不屑,他無聲的冷哼了一聲,語氣傲慢又桀驁。
“我對加官進爵沒興趣,隻是首領莫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此人箭發獨絕,百能步穿楊,自誤入他渤海水軍,一路過關斬將,從一名奴隸爬上如今都護的位置,不過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