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明朗斜倚在大殿上的朱紅柱子旁,不以為然的看著容淵上香祈福。
容淵麵上一派虔誠。
祈福完畢,他從蒲團上站了起來,轉頭看向一旁百無聊賴的嶽明朗。
“聽聞法華寺靈驗得很,你既來了,不上一柱香嗎?”
嶽明朗瞥了一眼佛像,又看向他。
“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挺立的身軀除了對皇帝,其餘時候從不輕易彎下,哪怕是麵對神佛。
對皇帝是無奈,對神佛是不屑。
他向來不信這些,若是神佛真的能渡世人,那這世上又怎麼會有那麼多苦厄?
容淵看著他,搖了搖頭。
二人走出大殿,在寺院中閑逛,走到一處掛滿紅繩的樹下。
“這是什麼?”嶽明朗走上前,細看了看。
“這是祈願的紅絲帶,你看上麵的字就知道了。”容淵看著他,“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難道你沒有為哪個姑娘許過願?”
嶽明朗回頭看他,眼中挑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你應該問哪個姑娘為我許過願。”
容淵搖搖頭,無奈笑道:“真想看看你這風流王爺到底花落誰家。”
嶽明朗勾了勾笑,整個人顯得瀟灑不羈,“此生我心寄天涯,無關風與月,隻願終有一日,能夠隨性而活。”
鳳目裏的黯然悄悄隱藏,“我也很喜歡這樣啊,隻可惜皇室終究是沒有自由這一項權利的。”
嶽明朗的桃花眼裏精光閃閃,語氣多少沾點欠揍,“幸好我隻是一個異姓王。”
兩個人正說著話,嶽明朗一下子停住了,不由得向容淵身後看去。
容淵好奇的轉過身,看見了一腳踏進寺門的尹齊和一眾女眷。
“這麼巧?”容淵微微一笑,“尹相竟也來了。”
嶽明朗拽過容淵,一個縱身,兩個人躲到了祈願樹上。
“你自己跑到上麵來就算了,幹嘛還拉著我和你一起?”容淵瞥了他一眼。
“一個太子,一個異姓王,就算再怎麼清白,隻怕有心人添油加醋的傳到陛下的耳朵裏,都夠咱倆喝一壺的吧?”嶽明朗笑的散漫不羈,眼色卻是微深。
帝王最怕的無外乎就是皇子官員結黨營私了。
鳳目裏清晰明了。
就算他被立為太子,東宮儲君,可他依舊還是個臣子,臣子就要懂得忌諱與分寸。
“但隻要我們兩個,有一個躲到上麵來就可以了啊?”
嶽明朗呲牙一樂,“我這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佛殿中,尹星落站在尹齊和江姨娘身後,杏眼微黯。
原以為今天父親是找她陪著來上香的,沒成想,一路上歡歌笑語的隻有他們,自己反倒是真成了“陪”的那個。
尹星落手掌合十,虔誠的跪在蒲團上,心中暗許的祈願隻有佛祖與她相知。
“爹,我們去寺院的別處逛逛吧!”
尹上陽笑著挎上尹齊的手臂,眉眼間都是嬌乖的樣子。
尹齊笑著拍了拍尹上陽的手背,“好!”
江姨娘在一旁說道:“聽聞此處有棵祈願的十方神木,靈驗無比,咱們去那兒逛逛吧!”
“好啊!好啊!”尹上陽開心的說道。
尹星落從大殿中出來,便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
自己又被忽略了嗎?
“終究,我才是那個陪襯,丞相嫡女又怎樣,在父親的眼中,我仍舊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嘴角苦澀的笑意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