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氣朗,叢林白雪皚皚,枯枝橫生,偶有幾隻寒鴉飛過。
行宮就建立在即將進入叢林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
馬蹄聲震得地上的石子微微顫動,兩旁護衛人馬將一行人護在中間。
前方是皇帝與諸位王爺騎著馬,官員大臣們則是騎著馬跟在後麵,無論妃嬪還是臣子的家眷,都是坐在馬車裏,後麵還跟著斷後的護衛。
馬背上的皇帝神采奕奕,“山野叢林,氣清天朗,單單是看著白雪覆林,都心曠神怡啊!”
容淵看著前方露出的華麗行宮,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一磚一瓦,皆是上乘,規模之大,外型之華麗,定是斥資不菲。
嶽明朗淡淡的掃了一眼,皇帝這幾年越來越驕奢了,早不似從前那般勤政愛民,簡樸生活了,到底是變了初心。
待到了行宮前,眾人皆是被這華麗巍峨的行宮所震撼,這簡直是另一個皇宮啊!
徐蕪蕙早已忍不住探出頭來,“珊姐姐,你快看!”
馮若珊聞言,也從馬車裏探出頭來,入眼是一隊人馬,而後才瞧見那華麗巍峨近在眼前的行宮。
琉璃瓦上雪,麻雀簷下環。
侍從庭前立,行宴待客全。
容煜看了一眼嶽明朗,微微一笑,“禦疆王以為這所行宮修建的如何啊?”
話一出口,眾人都看向嶽明朗,皇帝也興致盎然的問道:“提前耗時了半年光景打造的,如何?”
桃花眼裏行宮華麗巍峨,“既是冬狩,卻下榻行宮,又有什麼意趣?”
眾人聞言,紛紛將視線轉移到了皇帝的臉上,要知道這行宮,陛下可是下令修建了半年呢!全是為了這次的冬狩。
這禦疆王莫不是仗著自己是陛下的寵臣,嘴裏竟什麼不中聽的話都敢往外抖落了?
尹齊暗自腹誹:黃口小兒,出言狂放,不計後果。
容煜輕輕勾起嘴角,“如此說來,禦疆王是覺得這行宮不好了?”
皇帝的臉色眼看著陰沉了下去。
容淵開口道:“青王何以這樣想禦疆王所言?”
容煜好笑的看著他,倒是一副“我看看你怎麼圓”的模樣。
容樺在一旁瞧著,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並不摻言,母妃的教誨,他還記著。
容淵看向皇帝,微笑道:“父皇,禦疆王是陪您曾經征戰過沙場的人,他不拘小節,豪放又不細致,自然對這華麗的行宮覺得陌生,更偏向於安營紮寨這類了,不過,每個人的生活習慣不同,自然不能一概而論了。”
容煜瞥了一眼容淵,也對皇帝笑道:“陛下與諸位大臣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畢竟山野猛獸居多,又是寒冬臘月的,恐會有野狼成群出來覓食。在外搭帳子,太過危險,還是居住在行宮裏更加安全一些。”
容樺這時才開口,本意是想和稀泥,“若是有人想體驗野趣,不如自行在外搭帳子過夜,也能身臨其境,感受一下自然之美嘛!”
嶽明朗聽了倒也不惱,臉上神色淡淡,“臣正有此意。”
皇帝雖然知道他們之間明爭暗鬥,說起話來,自然也是夾槍帶棒的,但總歸是不樂得見到這般,微沉的臉色也明朗了起來,“那就這樣吧,喜歡野趣的人,可以在外搭帳子,至於出於安全考慮的人,就隨朕一起安住在行宮裏吧!”
“謝陛下。”群臣齊聲道。
晌午的日頭很足,風也停了,隻覺得天氣都暖和了不少。
崔公公立即安排起了居所,而嶽明朗應自己尋找野趣的意願,在外讓護衛們搭起了營帳。
段淩風跑了過來,徐蕞和蘇寒跟在後麵,“剛才你們在前麵說什麼呢?感覺這隊伍裏的氣氛都凝重了不少。”
蘇寒看著嶽明朗,眼眸爍爍,“我也想在外麵搭帳子。”
嶽明朗表麵上看著表情淡淡的,心裏也是一點高興不起來,他在看到蘇寒的時候,略略皺眉,“你身子骨弱,還是跟陛下他們住行宮吧!若是染了風寒,隻怕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
徐蕞看著蘇寒的耳根子紅了,“你咋啦?”
蘇寒疑惑的看著徐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