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厭惡的看著尹齊,“別叫了,丞相大人,你最後的救命稻草被你親手毀掉了。”
尹上陽聽到春山的聲音,她緩緩起身,向鐵欄靠近了過來,“你來了,那王爺是不是也來了?”
尹齊原本還不認識春山,聽尹上陽這麼一問,他便知道了春山的身份,“落兒也來了,是不是?!她來了,是不是?!她在哪裏?快點讓她出來!”
春山先回答尹齊,眉目間冰冷一片,“我說了,你最後的救命稻草……被你親手毀掉了。”
“什麼?!”尹齊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看著他。
春山說道:“方才你們在裏麵狗咬狗說出的那些話,王妃都聽到了,一字不漏。”
尹齊瞬間麵如死灰,握著鐵欄的手也緩緩掉了下去。
江姨娘聞言,狂笑不已,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你還沒回答我呢!王爺是不是也來了?!王爺呢?!”尹上陽焦急的詢問著。
“來了,不過,已經離開了。”春山看著她。
“他沒有想救我出去?”尹上陽流著淚苦笑著,“梅園裏,他對我說的那些話,難道隻是哄我的?!”
“王爺隻是想從你那裏得到些相爺的罪證。”春山說完,尹上陽便心痛的詫異不已,“王爺以為你會知道一些,所以與你虛與委蛇,不過後來發現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便不在你的身上浪費時間了。”
尹上陽用力揪住自己的胸口,那裏好痛好痛,她紅著眼問道:“他騙我的?!”
春山盯著她,再一次冷冷的回道:“王爺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你,所有的一切,都隻不過是與你虛與委蛇罷了。”
尹上陽仿佛聽見了心碎掉的聲音,她緩緩蹲下去,“嶽明朗!嶽明朗!!嶽明朗!!!”
春山看向尹齊,“王爺讓我轉告你,他會向陛下進言,初春更改對你的刑罰。”
“什麼?”尹齊不明所以的看著春山。
春山一字一句,冷酷的說道:“從初春的刑場處斬改為……淩遲處死。”
尹齊嚇得麵如死灰,跌倒在地,他驚恐的看著春山,嘴巴都在哆嗦。
春山冷然一笑,“王爺說,這樣的刑罰才能配得上你這樣的畜生。”
禦疆王府。
床上的人兒臉色發白,拂冬二指搭脈,原本微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王妃並無大礙,隻是一時情緒激動,昏厥了過去,一會兒就會醒過來了,王爺不必憂心。”
嶽明朗聽到拂冬這麼說,緊皺的眉頭才緩緩舒展,“當真沒有大事?”
拂冬起身,“王爺盡請放心吧,奴婢這就去膳房告訴廚子做些疏肝理氣的藥膳來,到時吃上幾日就無礙了。”
嶽明朗聞言,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床上的人雖然還在昏迷著,但臉色漸漸有所好轉,嶽明朗走到床邊坐下,輕柔的撫上尹星落的臉頰,眉眼間的溫柔與擔憂融在一起,“他竟然敢如此傷害你!我定不會輕饒了他!”
人往往看不到自己的缺點,卻總能找到別人的。
日升月落,白雲朗朗。
尹星落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床頂,而想要起身時,才發現自己被握住的手,低垂眼眸,一張俊顏落入了她的眼底。
尹星落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和心境去麵對他,所以,她隻是靜靜的看著,再沒有動彈。
思緒又不由得陷入了昨日刑部大牢內的種種回憶,心腸頓時又剜疼了起來。
天牢裏,江姨娘說父親默許她害死母親……
尹星落的眼眶一陣發黑,片刻又漸漸明亮了起來。
想著江姨娘的那些話,父親是厭倦了母親,覺得母親不夠溫柔、不夠體貼,倔強起來讓他無法招架,所以默許江姨娘害死母親,選擇了這個在他麵前表現的溫柔似水又千依百順的女人……
要不是祖母及時趕到,就連她自己隻怕也要追隨母親入黃泉去了吧?!
在日漸消磨的愛情裏,漸漸地,隻剩下無盡的厭倦。
後來,再也沒有一丁點的愛,對發妻無愛、對發妻的女兒更是隻有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