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她那孫子整日混跡賭場,處的都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都是靠做小本生意存活,哪能惹得起呀。”
“他家裏的錢呀,都叫她那不孝的孫子賭沒了。她如今隻能靠煮些豆花,勉強賺些糊口的錢,但是,也遭不住她那賭徒孫子三天兩頭的過來搶。”
“……”
碼頭本就人多熱鬧,原本不敢說話的眾人,一個接一個七嘴八舌的說叨開來。
這位做豆花的老嫗隨夫家姓譚,原來方才那個搶錢的潑皮無賴,不是別人,正是這老嫗的親孫子,叫譚波。
正如街坊鄰裏說的那樣,譚婆婆被說的著實有些難堪,忍著腿疼低頭開始收拾攤子,然後推著攤車一瘸一拐地慢慢離開碼頭市集。
容成懸鏡捏著手中的錢袋,望著她蒼老而淒涼的背影,便也沒再強求。
世間凡事,皆有因果,凡所有果,皆有因可循。
林淳未倏地站起身。
林知未嚼著餛飩,咂巴著味道,說:“怎麼?忍不住就想去將那個小子打一頓麼?”
林淳未氣道:“怎麼的也要將那個臭小子揪回來,按在他祖母的麵前狠狠打一頓。”
林知未道:“打一頓有用麼?”
林淳未道:“不打,就任憑那小子這樣欺負自己年邁的祖母?”
林知未雲淡風輕地道:“打一頓顯然沒用啊,得打兩頓,兩頓沒用,就打三頓,三頓沒用,就打到他認錯服為止。”
麵對林知未的異常反應,林淳未和白夢離驚掉了下巴。
除了上回在避雷鎮捉黑妖之外,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路見不平,想要拔刀相助。
白夢離連忙用手蓋在她的額上,驚道:“未未,你這是受啥大刺激了?也沒發燒啊。”
林知未讚成教訓譚波,隻有容成懸鏡一人覺得一點兒也不意外。
因為,這才是真正的林知未,那個整天將“凡事皆有因果”掛在嘴邊的她,從來就不是真正的她,她可能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有顆熱心。
林知未彈開白夢離的手,道:“怎麼?路見不平,就任由它不平麼?”
林知未站起身,追上那位老嫗,幫她推著木板車前行。
譚婆婆驚詫地望著林知未,久久不能回神。
“婆婆,您怎麼了?”林知未溫柔地叫了一聲。
“姑娘,你可別幫我了,快點走吧。”譚婆婆驚恐地回過神,低著頭便要推著木板車離開。
小姑娘長得如此標致,若是叫她那不孝的孫子見著,定是不得安寧,說不準能害了人家姑娘。
容成懸鏡、白夢離和林淳未三人很快跟上林知未。
林淳未主動接過手,推起木板車。
譚婆婆見小姑娘身邊跟著三個相貌俊美、身形挺拔的公子,便也沒再說什麼。
四人一路護送譚婆婆回到家。
這是一間四麵泥牆上全是窟窿的破舊茅草屋,屋內隻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林知未想要為譚婆婆治療身上的傷,譚婆婆連連擺手,“姑娘,謝謝你的好意,老婆子我沒有錢付你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