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凱瑟琳(五)(1 / 2)

凱瑟琳和陳璐璐下了馬車。車隊已經到了約克鎮,從這裏開始就進入飛鷹城的地界,與林懇市不一樣,飛鷹城並不是王國直轄市,是一位大公和多位侯爵、伯爵及封臣的領地,也是王國最大的一座城市,在此森林與丘陵逐漸減少,廣闊的平原、無邊的麥野一望無際。飛鷹城是王國重要的糧倉,也是老舊古板、墨守傳統的貴族集中地。與冒險者之城林懇自由奔放的酒氣花香不一樣,這裏到處是身穿正裝嚴肅的小市民、衣衫襤褸畏畏縮縮的農奴、一本一眼注重禮儀的貴族子弟。

“你在這裏可要小心點,緊跟著我,問起來就說王子的女仆。”陳璐璐吩咐著,凱瑟琳點頭表示明白。她雖然沒有來過這裏,但是也知道這是個很注重階級的城市,每個階層隻和本階層的人來往,她不能像在林懇市那樣貿然走動,和上一階層的說話。現在她隻是被陳璐璐幫助,寄居於使團的過客,沒有什麼地位可言。至於他父親雖說在林墾市也能說是個小貴族出身,但既然逃難到這裏,自然沒有什麼架子可擺,他也老實充當使團護衛,騎著馬在周圍警戒。

現在已經是中午,車隊急行了大半夜加半個白天,早把可能追上的魔獸甩了老遠。因此大家放心起來,決定在約克鎮休息片刻,補充食物和淡水,更換已經疲憊不堪的馬匹。大人物參加鎮長的午宴,至於其他隨從和官員,則有燒好的麥粥和滾燙加肉的熱餅給他們果腹。

凱瑟琳倒是不在乎,她吃慣了這些粗食。那些護衛、仆人有些不滿,抱怨辛苦了很久也沒有酒舒緩情緒,歌舞團幾個幸運跟來的嬌嬌女則低聲埋怨沒有帶她們參加午宴。凱瑟琳心中輕笑,沒有看到很多隨行的低價官員和小貴族還不是皺著眉頭吃著這些粗食;現在已經不是在林懇市了,像市長這樣的大人物到此還能有人搭理招待,其他人則是和庶民無異,所謂頭銜沒有配備的金錢是不會受到尊敬的。

使團將在飛鷹城逗留一段時間,凱瑟琳作為李節王子的女仆也將在此盤桓一些日子。她雖身無分文,但陳璐璐給她爭取一點工資。她自己打算隨著使團遊曆到王都,那時候自己也會有些積蓄,然後在王都找家歌舞團,以舞者的身份養活自己;至於父親以傭兵的形式被使團雇傭充當護衛,等魔獸退去,他還會回林墾市,繼續做自己的老本行。

路上陳璐璐講述了些和舞和落語的基礎;這是從古老的祭祀舞蹈中由巫改良發揚出來,曆史可以追溯到虛幻縹緲的神話時代;現在傳承淩散、陳璐璐家族雖然作為巫女可以上述到亞瑟王朝那個時代,但是也沒有多少東西留傳下來。她講解了基本動作和發音技巧,但是凱瑟琳練習起來形似而神不同,也毫無異樣出現。陳璐璐對此則是神神秘秘的解釋,“你要參加祭祀,看看能不能得到鬼神的認同才能真正發揮和舞、落語的力量。”

凱瑟琳則是一片茫然,她不信鬼神,那些虛幻的東西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古遠的讓很多人忘記了它們。

看來想變厲害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凱瑟琳沮喪著,低著頭,牙齒機械般咬動,啃著肉餅。多少無辜者喪命讓她情緒低落,更加的擔心起約瑟夫,林懇市的魔獸毫無疑問是從五月鎮那邊過來,她的家鄉現在肯定是廢墟一片,過往的朋友、往事、記憶的地方都隨之消散。她祈禱著,希望約瑟夫沒事情。又心懷僥幸猜想著他應該是在巴特要塞,之前信件一直沒回,肯定不在五月鎮。錯綜複雜的思緒,疲憊不堪的感覺不斷湧來,讓她頭疼。她想就此倒下,卻又故作倔強。兩目清淚在臉上衝出一道痕跡,讓本已刮花的臉更加五彩斑駁。她抽泣著,無助的感覺湧滿全身,她想逃避,但已無路可逃。總得要走出一條路吧,逼到無路可退,她也隻好下定決心,抓著胸前係著的香袋,這個是和約瑟夫那個是一對,暗自發誓:作為舞者的道路我還是要走下去,就是不能在王都藝術學院那個舞台,我也要在其它地方跳出屬於我的舞蹈。誓畢,凱瑟琳擦幹眼淚,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