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顏被這一連串問題搞得有些抓不住頭緒。

不是在聊師父嗎,為什麼話題轉到自己身上來了。

但她不敢大意,先配合。

“我叫江沐顏,江城人。”

“父母是誰?”

江沐顏抿抿唇,“沒有父母。”

“沒有?”宮老夫人抬高了音量,“那這麼說,你是孤兒。”

“也不全是。”江沐顏解釋道:“小時候被收養,養父是江氏的前負責人。”

宮管家對這個小公司有印象,給宮老夫人簡單說了一下。

“哦……”宮老夫人了解了。

宮老夫人說話的間隙一直觀察著江沐顏,這個女孩的消息邵有為全然未曾透露過。

心下起疑。

“你跟邵有為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江沐顏搖了搖頭,“記不清了。”

“自記事起,師父就一直在了。”

她抬頭對上宮老夫人的眼睛,“師父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對我來說,他如同父親般,從小教導我,照顧我,在我心裏他早已是我的家人。”

她頓了一下,“他這次來宮家,也是因為我。”

宮老夫人眼眸閃了閃,“因為你……”

老人沉了口氣,鬆弛的眼皮炯然抬起。

剛剛宮管家已經跟她說了事情始末,嚴肅時,宮老夫人鼻翼兩側的法令紋深入溝壑。

歲月不敗美人,但美人抵抗不了歲月的流逝。

年輕時必定貌美似玉的老人中止了嘮家常般的閑聊,語氣陡然大變。

“丫頭,抬起臉來。”

老人命令道。

江沐顏抬頭,兩雙跨越了半個世紀的眼睛在空氣中對上。

口罩將她的臉擋的嚴嚴實實,實在礙眼,宮老夫人問,“為什麼不以真麵目示人。”

得知對方的意思,江沐顏觸碰了一下口罩。

想到裴言川進門前的動作,她心下猜測,他應當是不希望宮家人看到自己。

於是找了個由頭解釋道:“這幾日剛受了風寒,聽說您身體有恙,怕冒犯到,便戴上了。”

這個話聽不出什麼錯,但宮老夫人卻冷笑一聲。

“跟你那師傅一樣,油嘴滑舌。”

“他是個有骨氣的,死都不肯說。”

“既然你也知道,那你替他說。”

“如果有一句假話,我動不了你,但你師父和你師兄弟們可就不好過了。”

聞言,江沐顏猛然抬頭,“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宮管家抿唇一笑,“放心,他們目前還好,這取決於你接下來所說的話。”

邵有為被關押也有個一周多了,刑具用盡都沒問出半句來,此時奄奄一息地在水牢裏,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宮管家派了一眾醫生,確保吊著人最後一口氣。

隻要讓人死不了就可以了,審訊道具隨便用。

江沐顏神情崩裂,聲音揚了起來,“如果他們有任何事,我保證你們這輩子也別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