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小結巴麼?靈族也來過人族的節啊,那你念兩句詩聽聽!”
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闖入眾人耳中,唐逢舟循聲望去,但見另一邊四五個內山弟子成群結隊,圍著一個身形瘦小的少年。
那少年低著頭不說話,穿著夕照峰的服飾卻盡由外人欺負,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
唐逢舟好整以暇地觀望,想見識一下這個同為上了行笙長老賊船的同門如何應對刁難。
林星霧麵對諸多同門的為難,倔強地不吭聲。
他是追著林淺前來,誰知到半路林淺不見了,他則被這幫人圍在一起。
那幫人見他不肯配合,頗為不耐道:“怎麼,結巴就算了還啞了?”
“擺什麼架子,悶聲葫蘆一個,逗來也無趣。”其中一人附和。
為首那人與人對視,不屑地嘲笑道:“真當自己是林同門的弟弟就以為自己也是那般人物了,可憐見的,被拋棄了還巴巴搖尾乞憐,你有什麼膽子來參加宴會?”
“不過是林淺淑女的附庸,歸鶴長老念在親情才收你為徒,我們好心與你交好,你可不要不識好歹。”那弟子神色跋扈,念念有詞。
“不是……”林星霧低聲開口。他的聲音實在太小,周圍的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姐姐沒有,拋棄我,”林星霧緩緩抬起頭,雋秀的臉上神情凝重,左眼恍恍惚惚閃爍著幽綠的微光,“請你,收回這句話。”
一幹弟子像是愣了一下,理解林星霧的意思後,為首的人爆發一聲大笑:“哈哈哈哈……我說什麼呢?要小爺我收回,可以,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頭再鑽我褲襠裏,我便考慮考慮……”
林星霧其人,年十二,性溫順。
唐逢舟見到他的第一眼便不喜,以為無聊至極。一個隻會躲在姐姐背後的軟弱之人,不值得他浪費心思。他本來是這樣想的——直到那個人指尖一點,空中寒光乍起,白潤如玉的匕首淩空飛舞一般,輕易切去了挑事之人的發絲,直逼其天靈蓋。
“我說,收回,”林星霧眼眸因為使用靈力綠光湧現,語氣依舊,“可否?”
林星霧語句簡短,然而刀尖距離那人的頭顱隻有一寸之遙,若是有所動作,那看上去就削鐵如泥的刀就落到頭頂上了。饒是如此,他仍叫囂著林星霧不敢真的動手:“你能威脅得了別人威脅不了我,當真以為這小玩意兒能讓小爺我害怕不成?有種你動手,我還高看一眼!”
林星霧可不是林淺那魔頭,就不信他能下得去手!
林星霧見他死性不改麵露不忍,伸出的食指握成拳,匕首便繞著那人頭頂一圈回到林星霧手中。
那人見狀一副不出我所料,叉著腰來趾高氣昂:“東施效顰終究是東施效顰,就憑你也想模仿……什麼東西掉下來了,頭發?”
一撮頭發從天上掉下來,他伸手接住,正起疑心時又掉下來一撮頭發……他還沒拿起來研究,更多頭發卻如同瀑布一般紛紛掉落。
圍觀的人驚愕地看著那人,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氣。
“都看著我幹什麼……難道我頭上有東西?”那人摸了摸頭,然而隻摸到光禿禿一片——他身子一僵,他頭發呢?他蓄了三尺長的頭發呢?
最後一撮頭發落到肩上,他僵硬地低頭向下看,他的腳邊滿是烏黑的發絲,他撿起來丈量,長度剛好吻合三尺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