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有洛城,洛城名洛邑。牡丹豔群芳,盈盈百花去。
吳七纓站在威嚴大方的洛邑城下,心中由衷感慨道。
“所以,你怎麼跟過來了?”吳七纓問旁邊的一位少女。
林淺表情驕縱:“誰跟你了?姑奶奶我隻是恰好要到洛州辦事,休要自以為是!”她仰頭哼聲,全然不把吳七纓當回事。後者好一陣無言,便當她所說是真。
走進城內,一幅欣欣向榮的景象呈現二人眼前。吳七纓想起在家族裏看過的古籍,上麵記載了洛邑的來由。
洛邑不為四大世家所管理,規模仍能發展得與四大家抗衡,其中因素免不了一個名為“棲雲寺”的佛家門派。
佛儒道相爭,自古由來已久。棲雲寺雖為五大門派第四名,但於普世理念中,它當之無愧為佛門第一寺。地位遠遠超過道門“逍遙宮”,儒門“翰林樓”。
吳七纓走在洛邑的城裏,發現該城人對棲雲寺的崇拜簡直癡狂成魔。無論是剃發修行,還是張口佛理閉口經書,皆不在話下。
迎麵走來一個剃了頭發披著袈裟的男子,見了吳七纓他眼前一亮,當即開口:“菩薩於法,應無所住行於布施,所謂不住色布施,不住聲香味觸法布施。”
林淺隻聽得那疑似和尚的男子嘰裏呱啦說了一通,但是她完全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在跟你要錢布施。”吳七纓懶懶道。
林淺嘴角抽搐:“他們和尚都這樣?甭管認不認識上來就找你要飯?”
吳七纓聳聳肩,不予置評。
那疑似和尚的人見她們沒有給錢的意思,鍥而不舍道:“二位女施主,我此次下山化緣,是為了修建棲雲寺的藏經閣,還請女施主們大發善心,功德無量。”
“將欲取之,必固與之,”吳七纓微笑道,“你可有什麼物什,能讓我作為交換的?”
那人臉色一變:“……你是道教的?道教的人為何來洛邑?這裏不歡迎你們!”
吳七纓神色凜然:“利來利往乃民之生計,我來此地做生意,你有什麼理由將我拒之門外?”
林淺點頭:“臭和尚你可知姑奶奶我是誰,還敢趕我,要不要命了!?”
這二人一唱一和倒是十分逼真。
那人見二人不過十七年歲,當即譏笑:“十幾歲就出來學大人做生意,怕不是靈根全無沒有仙門收留。這洛邑城熙熙攘攘見慣了達官貴人,什麼阿貓阿狗也來碰瓷?”
此人不僅宗教歧視,而且年齡歧視。若是此人真乃佛家子弟,豈不教佛門蒙羞?吳七纓心中冷笑,音量提高了半分:“棲雲寺竟教導出你這樣的和尚,我這下算見識到了!”
本來圍觀的人數不多,經過吳七纓這般大肆宣揚,“棲雲寺”這個關鍵詞被眾人的耳朵捕捉到,紛紛圍了過來。
“什麼棲雲寺,誰要敗壞棲雲寺的名聲?我外甥就在棲雲寺修行!”
“這兩個姑娘瞧著麵生,怕不是新來的,慘遭‘邯鄲寺’的假和尚糾纏行騙。”
“別的不多說,棲雲寺的名聲就是被這‘邯鄲寺’敗壞的!淨欺負新來的行人不懂,假冒棲雲寺之名招搖撞騙,年前棲雲寺都收到好幾封投訴信了!”
那假和尚以往強買強賣的手段屢試不爽,沒想到今天竟碰見兩個硬茬,錢沒到手不說,還教人看了個笑話:“這兩個人是道教之徒,施主們不要被她們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