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炎方手下修行,別的不說,就煉丹而言有所小成。
錯不了,多了一味葛根還有朱砂。
吳七纓當即道:“這一批多了一味葛根和朱砂,葛根解肌退熱,朱砂重鎮安神。是緩解……腹瀉的絕佳藥材,是誰教你們這樣做的?”
“是淨塵師兄,他說有方子可治腹瀉,就讓我們加入兩味藥材……方子亦確切有效。症狀較輕的師兄們都是喝了淨塵師兄的方子……”
淨塵,山門口的那個掃地僧人……
“做得很好,隻是藥效還不夠,”吳七纓撇下心思,從手鐲裏抓出幾味藥,“再添上二錢何首烏,一錢決明子,結合淨塵的方子一塊煮了。”
“謝謝施主,謝謝施主!”小沙彌感恩戴德地接過,連忙跑去藥爐那邊交代。
吳七纓看向淨微:“你去指導他們,給他們喝下去之後再觀察兩日,沒什麼異樣再服第二劑。”
淨微合掌鞠躬:“阿彌陀佛,吳居士慈悲為懷,菩薩定會保佑。”
單是喝藥根本無法徹底根除怨氣,更主要的還得依靠小七的識念。
小七就知道吳七纓是差遣她做苦力的打算,忿忿不平道:【憑什麼是吾去袚除?吾不要!】
禿驢的死活與她何幹,吳七纓憑什麼借花獻佛!
“不必,我同樣有事相求,互惠互利罷了。”
小七:【……】
她幫就是了!
有了小七出手,事情進展很是順利。
自從采納吳七纓的藥方之後,備受怨氣困擾的僧人們紛紛清醒了神智,小沙彌們見狀喜極而泣,哭著抱上去喊道“師兄”。
一個沙彌哭著說道:“對不起師兄!我以後做飯一定炒熟,不會再讓你們吃壞肚子了!”
另一個沙彌重重點頭:“我也要把生了蟲蛀的米全部丟掉,不會心懷僥幸了!”
“我也有錯!我偷懶,上次吃齋飯的碗盆沒洗幹淨……害得師兄們用了不幹淨的碗筷……”
聽著師弟們一句句的肺腑之言,鎮守藏經閣的師兄們麵麵相覷:原以為是中了賊人奸計,沒想到也有師弟們的一份,隻好齊齊挨下了這“牢獄之刑”。
林淺聽聞,第一次覺得滄溟山的待遇還行,起碼沒讓她們吃死。
吳七纓淡淡說道:“渡苦師父,我想去內寺看一眼,不知是否方便。”
渡苦頷首:“那是自然。”
雖然有一些和尚恢複了,但還不能立刻活動。因此內寺依舊無人看守。
吳七纓不動聲色地差遣小七探知周圍,不探不要緊,這一探,她震驚地發現內寺的地底下全是畫滿了聚集怨氣的隱陣!
單憑奉教那兩人是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布下數量如此密集的陣法,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可不是自家。
……自家?
吳七纓回想起那兩個人曾提及“密探”這個詞彙,她忽地想起一句俗語: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吳七纓突然停下了腳步,進而在原地沉思,林淺遂問道:“你想到什麼了?”
吳七纓抬起頭:“隻是想起了一些線索。”
她朝著林淺說話,眼睛卻是看向渡苦。
渡苦對上她的目光,笑道:“吳居士當真蘭質蕙心。”
林淺仿佛見了鬼一樣:“你怎麼也這樣……”
渡苦接了她的話茬:“也?”
林淺腦海浮現隻見過一麵的身影:“你笑起來和我們師門的一個師兄一模一樣,跟雙胞胎似的,怪滲人的。”
林淺反應如臨大敵,渡苦忍俊不禁:“當真如此,小僧還真想見一見那位師兄。”
“他行蹤神出鬼沒,長老都不一定能逮到,你就算了吧。”
渡苦但笑不語,卻是開口:“因緣際會,小僧覺得有緣,便會遇到。”
林淺直覺他話語裏頭大有古怪,幹脆不理會了,轉頭跑去吳七纓的方向:“我想走了,你什麼時候能結束?”
林淺低聲問。
“此事未了,我還需進一步證明。”吳七纓認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