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七纓跟了鹿鳴川一路,發現這個鹿府著實怪異得很。
首先是下人的態度,鹿家小公子當初被人拐帶遠走三年,如今再次見麵,他們麵上雖然表現得意外,眼底卻沒有幾分欣喜。
其次關於鹿家家主——鹿殷,鹿鳴川要見他爹,下人卻百般阻攔。身為鹿家家仆膽敢阻攔名正言順的主人,這其中沒有上麵的吩咐,吳七纓是不信的。
最後——就是鹿鳴川現在帶她去見的人,鹿家主母,江夫人。
作為鹿家主母,卻仍是“江夫人”,吳七纓困惑的點正是這裏。
二人花費將近一個時辰走到江夫人的院子——說是院子,吳七纓在瞧見它的占地麵積之後,覺得稱呼“莊子”更為貼切。
誰家院子抵得過一個村莊的麵積?
他們一進入守衛的視野,守在門口兩側的守衛便將目光鎖定他們。
守衛穿盔戴甲,手持長槍,挺著身子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主母院子的戒備森嚴,誰都不準進出——即便是小公子也不例外。
鹿鳴川走近警戒範圍,他們立即將長槍往門前一橫,目光凜然:“前方不允許通行,還請離開。”
鹿鳴川開口:“讓開,我要進去。”
“前方不允許通行,還請離開。”
守衛反反複複說著同一句話,吳七纓有預感,如果鹿鳴川執意要進去——那杆長槍對著的就不是天,而是他了。
吳七纓見狀,不由得感慨鹿鳴川的處境——好歹也是鹿家的小主人,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屢次被以下犯上。
不敢想象他十三年來怎麼過的。
小七嗤笑吳七纓同情心泛濫:【五十步笑百步。】
吳七纓:“……”
對哦,她自個兒也差不多,爹不疼娘不愛的。
更確切地說,她連她爹都不知道是誰。
守衛態度決絕,換做吳七纓肯定不伺候了,鹿鳴川卻不退讓。
他執意踏入,守衛們毫不猶豫地將槍身對準,一點也不擔心眼前這個人是否鹿家的小公子。
也許他們早就認出來了,隻是照樣不例外。
鋒芒在即,鹿鳴川及時亮出手中令牌:“我奉鹿殷之命看望鹿家主母,爾等膽敢造次。”
守衛們的動作果真停下了,一個人直接搶過令牌仔細觀察,態度不可謂不嚴謹。
守衛確認完畢,收起長槍:“確實是家主的密令,可以進去了。”
他們立刻放行,與之前對待鹿鳴川的態度截然相反,看得吳七纓直想發笑。
鹿鳴川走進去,他們又把入口交叉攔住:“家主隻允許一人進入,這位客人,還請在原地等候。”
吳七纓被攔在門外,一臉無所謂地攤開手:“不進就不進,鹿鳴川你自己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鹿鳴川點頭,於是依言走遠了。
吳七纓掃視了一圈周遭,發現竟沒有一張椅子,她索性席地而坐,開始漫無邊際的等待。
等的時間長了,吳七纓倍感無聊。何況有且不止一個人在旁邊,她更不能和小七侃大山……
吳七纓百無聊賴,把目標對準了那兩個不近人情的守衛:“師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薪資高不高,月俸多少啊?”
“工作辛不辛苦,當主母院子的守衛有什麼要求,辟穀境界欲破期夠嗎?”
“這院子裏有什麼秘密值得你們這般嚴謹,江夫人是誰啊,她不是鹿家夫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