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已年十二月十六日
前幾天的大雪,堆積在佛堂的屋頂上,這佛堂是由一幢年久失修的小木屋改建,到處都透著破敗的跡象,那大雪堆多了一根房梁已腐壞,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來,不知什麼時候會斷,一些小椽皮已壓斷,小■■從■傾斜下來,雪沒化,凍起不覺得,這雪一化,險家環生。
雖在椽皮斷了的地方,沒在我的床上方,可是積雪一化,這水嘀嗒嘀嗒地從瓦縫裏滴下來,聚集多了,浸得佛堂裏的地上陰涼陰涼的。
白天燒著炭火還不覺得那麼冷,晚上沒有紅紅的火,再上有節奏的滴水聲,睡在被裏,被裏也是濕濕的,老半天也暖不過來。如果明天有太陽,我要把這褥子,被子拿去曬曬,實在沒有太陽,就放在火盆邊烤吧!不然,這冷得
骨,怎麼睡得著?不由想起小姐常念一句詩:“羅衾不耐五更寒!”真是要身臨其境才體會到它的真實感受。
我蓋的被子,還是我十歲入張府時,小姐送給我的。當時摸著很柔軟,冬天蓋著也還暖和,但現在都蓋了八年了,棉絮摸著硬硬的,蓋著都沒有暖意。要是小姐還在,她會想著送一■新棉給我的,可是如今我去向誰訴說?
如果管家明天再來,我向他要一床稻草的墊子,這不算什麼高要求,也許他會答應,加上一床稻草墊子,擋擋寒氣也好:看我的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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