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醜陋的男子的精心照料下,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已經可以下床走動,甚至可以坐在簡陋的小院裏,曬著初冬的暖和的陽光。
醜陋的男子介紹,他姓武,叫武大郎,做一手好炊餅。其它就無話可說,他為人木呐,什麼都說:“娘子,我聽你的!”對我是百依百順。
為了生活,他看我可以走動了,就做了炊餅上街去叫賣。看我坐曬太陽,還用一個棉套子包好茶壺,一個盤子盛上隻個糖餅子,說“娘子,渴了,壺裏有茶,餓了吃糖餅子,等哪天有空,我再去有名的糕餅鋪給你買桂花糕;”然後樂嗬嗬地挑著幾籠炊餅走了。
我隻坐著發呆,腦子時百一片空白。這時一個年近五旬,麵目清秀的童年中的記憶馬上清晰起來:“你是舅舅?”“是的,你還認識我?”除了變老,樣子沒變,我招呼他坐在際裏的長凳上。
舅舅說:“在我的有生之年終於找到你,我也算不負你媽的重托了!”
他從懷裏摸出一個精致的小銅鏡,一個光亮可鑒的橢圓形的銅鏡,四周有鑄著的幾朵荷花,並蒂而開,非常可愛。這是你娘叫我給你的!”
我高興極了:“我娘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她還在嗎,我爹爹還在不在世上,你知不知道爹爹的情況……”一口氣問了他許多問題。
舅舅清秀的鳳眼滴下眼淚:“你娘不在了,她臨走時,要我一定要想法找到你,一定要告訴你爹娘的情況,誰是害死你爹娘的仇人。記住人的身世,免得你成一個不知道自己祖宗的不孝子!”
舅舅把一個長長的真實故事告訴了我,並解開了我對“張善人”與我們家結仇的疑團,使我明明白白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我外公是一個飽學之士,開了一個私塾館,靠著微薄的收入養活著外婆與我娘。我娘叫金秀英,從小在外公的熏陶下,識文斷字,又從外婆處學得一手好針線,我娘容貌秀麗,蘭心惠質,賢良淑德,外公怕娘的容貌引起浪蕩公子的注意,從小就告誡我娘盡量不去人多地方。
而舅舅也不是外公的兒子,他是外公最喜歡的一個學生,可他家很窮,外公也不收他學費。要他跟著讀書。
娘和舅舅從小青梅竹馬,感情很好,舅舅後來考取秀才,大家都叫他葛秀才,葛秀才雖然很有見識文章也寫得好,可是就缺銀子,外公感概地說:大概以後也隻有當私塾先生了。
外婆身體不好,多病多災,外公要支付外婆的湯藥費時常是足襟見肘,外公村子附近的鎮上有個撲實忠厚的屠夫,叫潘石山,家境是中等,時常送些豬肝,豬肺,骨頭給外婆做湯,遇到醫家診治外婆,他總是掏出診費替外公解圍。
終於一天,外婆一病不起,撒手而去。外公還欠下藥鋪並大夫的出診費幾十兩,年邁的外公受不起外婆去世的打擊,又拖欠醫藥費,也一病不起,十歲的娘,不知怎樣去辦外婆的後事,葛秀才是有心無力。
此時,潘石山起來,一力擔下重擔,發送了外婆風風光光的下葬,付清了外公的債務,卻什麼話也沒說。
外公感到自己時日無多,自己支後,怕心愛的女兒沒有著落,就分別找到葛秀才,潘石山,吩咐了一席話,又對我娘說了一番話,
痛哭一場後,金秀英就嫁給了潘石山,而葛秀才就成了我的舅舅,潘石山就是我爹,金秀英就是我媽。
三個月後,外公也含笑追隨外婆而去。
而後,就是葛秀才接替了外公的衣缽,仍然是個教私塾的先生,不過我娘嫁之後,葛秀才也沒有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