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這個方子,吃了三天藥,武大郎的心病已除,人也漸漸好起來,隻是踢傷的地方仍然瘀青,怕是肋骨也傷到了。要接著按第二個方子揀藥,照大夫說的,武大郎的外傷比較重,所以傷藥之中的藥味,熬起來,藥味很濃,也很苦,不過要按時服,傷才會好。
王婆這三天都來幫我熬藥、做飯,家裏的生意都沒有做,隻不過她不敢讓武大郎看見。我想人家也拿出實際行動來贖罪,也沒有什麼可再怪她的了!
白天吃了二道藥,武大郎說:他被踢的地方,也感覺到沒有前幾天那麼疼了,看來這大夫醫術不低!
第三道藥,照大夫的解釋,最好是天黑晚飯過後再吃,吃了之後再安心睡上一覺,此時藥效的發揮達到最佳。
王婆親自把這第三道藥端上來,那藥味真的很濃,藥湯顏色發黑,我隨口向王婆:“幹娘,這藥味怎麼比白天那兩道都濃,藥湯又這麼黑?”王婆說:“這是最後一道藥,我多熬了一會兒。我想這藥這麼貴,隨便熬,熬不出藥性,可惜那些錢!”我也沒有在意,就提醒武大郎,叫他吃藥。等我接過藥,王婆在閃在一邊。
武大郎半醒半睡,我給他喂藥,他邊喝藥邊向我:“娘子!今天怎麼這個藥這麼怪,這道與白天那兩道不一樣!”我說:“這藥是王幹娘幫著熬的,說要濃些,藥味才熬得出來,效果才好!”這藥才喂到大半,突然之間,武大郎臉色大變,一臉痛苦不堪的樣子,用兩隻手抓扯自己的喉嚨,說不出話來,他用手指著我聲音突然嘶啞而且還帶著怪音:“你!你!你!”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被他的樣子嚇著了,這藥白天熬了兩道,吃了都沒事,他這是怎麼了?
眼見得武大郎拚命掙紮,我口中的藥碗也被碰翻在地,他用手撕扯著胸部,肚子,而鼻子、耳朵、眼睛逐漸滲出血水。我嚇呆了,連哭都發不出聲來!看著武大郎漸漸地沒有了動靜。
奇怪的是,王婆象是早有準備,她手腳十分麻利,先用掃把、抹布,把打爛的藥碗撮走,水印擦幹。然後從樓下抬上一盆熱水上來,卷過武大郎蓋的被,先把武大郎嘴邊,唇邊的血沫子用帕子蘸水擦幹淨,再把武大郎眼睛、耳朵、鼻孔滲出的血水擦淨。
我坐在床邊,聽憑王婆一個人井井有條地做著事,腦子裏是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反映過來:這武大郎病勢已有好轉,怎麼回突然死了,這症狀與平時聽到中毒的情況是一樣的。前兩道藥是我端的,熬的,沒有事!為什麼王婆會哪此好心熱心幫我,她真是在贖罪嗎?肯定是她下的毒,想到這兒,便一把揪出王婆,問她:“你這壞老太婆,為什麼要毒死武大郎,他與你有什麼冤仇,毒死他對你有什麼好處?”
此時隻見西門慶仍是一副富貴公子打扮,提著他不離手的灑金扇上樓來,說:“這藥是你熬的、煎的,這藥有藥方為證;這房中隻有你一個人在伏待武大郎,這左鄰右舍沒有見別的人出入過你家。那麼毒死你相公武大郎的就是你這個俏娘子了!馬上地方團頭何九叔就要來驗屍了。他可是個精細人,一眼就看得出武大郎是被毒死的。王婆馬上就可以作證,說是你托她到我的藥鋪裏買的砒霜,是你要她幫忙毒死武大郎的。因為你早就厭煩了這個配不上你的三寸丁穀樹皮,這一次他生病又這麼拖累你,所以你巴不得他早死,才出此下策的!你看,這人證物證都是全的,把你送到官府衙門,審都不用審,就判你謀害親夫!還是聽我的吧!我去幫你打能各種關節,是管你沒事!要不然官府不治你,那武二郎也不會放過謀害他親兄人,你說是不是?”我抓著王婆的手,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