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激烈的碰撞聲打破了午夜的寧靜,一輛小汽車和我相撞,我猶如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鮮血猶如雨珠一樣灑落;我的眼前開始模糊不清,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色,隻聽見120急救車發出的急促聲音…
我感覺身體越來越輕,仿佛可以飄起來一樣;身體變得越來越透明,難道這就是靈魂嗎?難道我死了嗎!我看到父母守在病床邊,爸爸不停地抽著煙,淚水一直在眼眶裏打轉,他想哭卻不能哭,因為他一哭的話,旁邊哭泣的母親會更加悲傷,他已經失去了我這個兒子,他不想再失去妻子;我有很多的話想對他們說,我後悔沒能好好的陪伴父母,沒有聽他們的話,但一切都晚了,我已經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想哭,但是我卻沒有淚水,因為我已經離開了身體,已經失去了哭泣的資格……
“楊雲天!既已做亡人,何必戀人間!收起執念吧!隨本尊一起前往地府,是非曲直,善惡分明,一切都讓閻羅大人定奪吧!”一條漆黑如墨的鎖鏈,伴隨著一陣陰森恐怖的話語聲襲來,一位頭戴天下太平黑色帽子的黑無常,從漆黑的地底下鑽出,漏出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往外麵滲透著濃濃陰氣。
望著那黑漆漆的洞口,心中對父母的不舍不由得加重了幾分。“無常大人,可否讓我與父母見最後一麵……”我帶著哭腔說道。
“楊雲天,你現在已經成了陰魂,已經和你的親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俗話說人鬼殊途,陰陽有別;你讓你的親人看到你現在的樣子,豈不是徒添不舍與悲痛嘛,莫要不舍,在每年的祭日,每年的中元節,你都可以回家看看的。”黑無常在一旁勸說道。
“好吧!一切有勞無常大人啦。”說罷,我飄在陰差後麵,向著閻羅地獄前進,心裏即充滿了對陽間的眷戀不舍,也對即將要麵對的陰間充滿了好奇。
很快我和陰差來到了一座客棧(往生棧)麵前,門前排列著一個個身穿白衣,兩眼呆滯的生魂(沒到地府的陰魂都叫生魂)。在門口擺放著一張桌子,一位頭戴黑色官帽,身穿黑色官服的官吏在有條不紊的做著登記,很快就到了我啦。
“楊雲天,華陽人,生於公元1996年9月20日,死於2017年6月20日車禍,享年20歲,可有錯誤。”官吏看著我詢問道。“大人所言極是,並無差錯。”我兩眼無神的說道。“進去吧,找個位置,靜等消息。”“是”我答應了一聲,然後便走進了這往生棧。
下意識的我認為,這裏麵應該是死氣騰騰的,然而卻與我所想的完全不同,裏麵坐著很多生魂,一個個三五成群的圍著酒桌談論著自己生前的豐功偉績,小二們在客棧裏麵來來往往,跟古代的客棧沒什麼兩樣。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和我一起的黑無常轉過身對我說道。“楊雲天,你去東邊靠窗那邊坐一下,我去樓上與接引人交接一下。”
“好的,無常大人。”說完,我對著黑無常鞠了一禮,然後向著東邊走去,同時黑無常也朝著二樓走去;我在窗邊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這時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人,她身穿紅色的紗衣,一雙明亮的美眸打量著客棧裏麵的人,一頭披肩的黑發很自然的垂在身後,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大廳所有的陰魂都被她給吸引,都收起了話語,整個客棧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會聚在她的身上,她就像萬千矚目的仙子邁著輕盈的步子,緩慢地向二樓樓梯口走去。
很快她走到了二樓樓梯口,準備踏上第二層的時候,她突然轉過身來,向著我這邊走來。“咦!你和他們不一樣啊!”她眨巴著眼睛,好奇的打量著我。我隻是隨意的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回話。“呦,有性格我喜歡,我是接引人天雪,也是這家往生棧的主人,你是新來的吧?你叫什麼名字啊?你是怎麼死的啊?你有沒有結婚啊?”她就像一台不停歇的話語機器,一直不斷的問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我感覺頭上有一大把黑線在彙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