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他是我唯一的知己,他的存在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是何亦林已經死了,凶手也償命了,他已經解脫了。我們既然還活著,就沒必要沉浸在痛苦的回憶裏。這也是何亦林想看到的吧?”沈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深邃的黑色眼底散發出凜冽的寒冷。
顧卿逸不明白,是什麼讓之前迫切渴望查明真相的少年說出這樣冰冷的話語。或許,是自己不夠了解,沈淵本就是這樣的人吧。失落之間,手上的力氣也鬆了下來。沈淵趁機掙脫了她的禁錮。
“要不是H先生的開導,我怕是沒有這麼快從這情緒中走出來吧。有的時候放下正義的重壓,才會活的更快活吧。”沈淵喃喃地說著,自顧自的離開了。
這分明是說給顧卿逸聽的。果然,又是H先生,他在顧卿逸腦中揮之不去。頭部傳來一陣陣眩暈,顧卿逸雙手抱頭,身子一沉跌倒在路上。
一輛車從路邊疾馳而過,又倒回了顧卿逸身邊。車窗緩緩拉下,裏麵的人正是楚昊宇,他探出頭打量著這個神色恍惚的人,確認了下,而後道:“顧卿逸?這麼晚了也打不到車了吧?算了,上車,我送你回去。”
楚昊宇的聲音將顧卿逸喚醒,她迷迷糊糊地張開雙眼,強撐著沉重的身子起來,慢慢拉開車門,坐進去。
“案子還沒辦一個,怎麼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楚昊宇伸手拿過一瓶礦泉水回手遞給顧卿逸。
“槍的事......”顧卿逸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相信槍不是你的,更不可能是你殺的人。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通宵的話明天就能出結果。”
顧卿逸這才勉強將懸著的心放下,接過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口。瞥眼看向窗外,道:“還記得铖金路那條小巷裏自縊的夫婦嗎?”
“嗯,我記得。”楚昊宇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擱在半開的車窗上,敷衍的回答著。
“我的意思是何亦林的死和他父母的會不會太巧了。什麼他要選擇自縊,而不是別的手段自殺?”顧卿逸見楚昊宇神色平靜,便不由得加重了語氣。
楚昊宇清了清嗓子說:“我是刑警,具備對於案件的基本敏感度,但是顧小姐,你要知道,幹我們這行的。凡是下一個結論,都需要一套完整證據鏈的支持。現在何氏夫婦死無對證,唯一的突破口沈淵也沒有向警方反應這些情況。更何況現在案子都結了。”
什麼?結案了?顧卿逸詫異十分。又轉念一想,楚昊宇說的沒錯,而且就著沈淵剛剛的話,也應該推測出,他已經把何亦林自殺的一套證據給了警方。任何警察接到了這樣的證據也都會結案的吧。
顧卿逸想著想著,最終把自己說服了。她緊緊攥著手中的礦泉水瓶,一言不發。
眸子中的亮光在昏暗的路燈下,漸漸暗淡下去,即將被漆黑吞沒。究竟什麼才是真相,什麼才是正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