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針剛劃過一條短線,時針隨後跳過一格長線。剛到十一點,顧卿逸獨自來到了離許曉霄遇害地點有段距離的林間小亭裏坐下。雖說是獨自,但她內心明白,此時此刻已經有不知多少眼睛在暗中盯著她。
她將手機從口袋裏露出一絲縫,漫不經心地算著時間。大概十分鍾過後,透過樹林顧卿逸看到湖邊走來一個女人,留著黑色一刀切的短發,戴著口罩,身披皮革外套,斜挎著皮革包,穿著牛仔裙。步伐略快地走到許曉霄的遇害地點。
她先是戴上手套,然後彎腰穿上鞋套。蹲下身子,從包裏取出針管,探入湖中,抽出一些湖水,再打入一個透明的瓶子裏。然後又細細觀察起周圍一圈,用相機拍了一圈。
顧卿逸不想打擾,因為她也很好奇,除了警方和法醫查出的內容,這位私家偵探還能查到些什麼。
所以等到鄒煜起身後,顧卿逸才走過去叫住了她:“等等。”
鄒煜愣了片刻,隨後加速步調準備離開。一個少年搶先跑到她麵前,將人攔了一下。
沈淵,他怎麼陰魂不散的。顧卿逸暗道。
“我想你後麵那個小姐找你有事。”話是對鄒煜說的,而他的眼神卻看著顧卿逸。
鄒煜無奈回頭對上了顧卿逸的眼神:“什麼事?”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顧卿逸道,“你在為誰做事?”
鄒煜反而被問笑了:“小姐,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的?警察還是H?”
顧卿逸心中暗驚,他瞥了眼沈淵,才發現遇到鄒煜後他的神情有瞬間算不上好。難道她也得罪了H?
“你是說你知道H是嗎?”
“如果你是H的人,你應該知道我的一切。她沒有和你說過我嗎?”鄒煜擺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她低聲道:“我還以為我的地位對她來說是個重要的威脅。”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又道:“H派你來是要殺了我嗎?”
顧卿逸沒有出聲,仿佛是默認。見鄒煜的神情有點茫然,她連忙道:“不過你放心,我今天是來救你的。”
話一出口顧卿逸就看到了安靜站著的沈淵,他本不想表態,但感受到了目光注視的他不由得說了句:“我不摻和你的決定,想好了,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顧卿逸將信將疑地把目光轉移到鄒煜身上,她卻苦笑道:“有什麼用呢?H想殺的人遲早會被殺死。之前我已經躲過了很多,這不又出現了你。如果這是你出現後產生的蝴蝶效應,那麼唯一的變量也是你。隻是可惜,我沒能查到許曉霄一個致死的重要因素。”
“你說什麼?!許曉霄並不是受到我的驚嚇而死的?”顧卿逸大聲道。
大概是三人的思緒都投入在對話中,無人在意此時有個黑影偷偷動起手腳,待到腳邊漫過一片濕潤,三人才發覺不對。
然而為時已晚,林間那個黑影再次出現,但並未現身,他緩緩舉起拿著個小物件的右手,翻開開關,一簇火苗被點燃,下一秒,小物件翻落在濕潤的地麵上。一瞬間,火光衝天。
顧卿逸和沈淵選擇逃離,在火紅卻灰暗的視線裏,顧卿逸看到鄒煜則十分鎮定地走向那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