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醫院。
周祁淮坐在布藝沙發上,冷峻淩厲的臉上附上一層寒霜,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氣息,而他對麵坐著一位跟他有三分像,但是氣質截然不同的男人,儒雅溫和得體,嘴角始終噙著笑。
男人抽出一支香煙,掏出打火機正欲點燃,周祁淮開口,“這裏是醫院”
男人回頭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收起手裏的香煙,臉上滿是歉意:“真是抱歉,在外麵無拘無束慣了”
說完看著對麵的周祁淮,臉上是如沐春風般的笑,“小淮,別這麼緊張,放輕鬆,我們兩兄弟這麼多年沒見了,是不是該好好敘敘舊”
是的,坐在周祁淮對麵的便是周起漣,比周祁淮大兩歲,這意味著在周祁淮的母親還沒嫁進周家便有了周起漣。
周起漣的母親是一位交際花,但並不是空有皮囊,她不但有姿色還頗有心計和手段,否則也不會在周祁淮的父親還未結婚的情況下,在老爺子眼皮底下生下長子,還養到15歲直到周母去世才帶到周家,當初也是她以自己的命交換了周起漣進周家的機會,可以說周起漣完美繼承了他母親的心計和手段以及周父的狠辣和果決,
坐在沙發上的周祁淮並未因為他的話放鬆,深色的眸子微眯,折射出危險的光芒,“我想我跟你沒什麼好敘舊的”
“嗬嗬嗬嗬,弟弟在這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自然記不得在外麵吃苦的哥哥,隻是弟弟,我可是很想你們呐”,說完又瞄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說:“哦,對了,爺爺怎麼樣了”,語氣是關心,但是眸底很冷。
周祁淮寒潭般的眸子幽深昏暗,似乎下一秒就要將麵前的人吞噬,“爺爺怎麼樣難道你不清楚嗎”
周起漣笑得無害,“弟弟這話我倒聽不懂了,我這剛趕回來,醫生都還沒來得及見,竟不知我何時還有這未卜先知的能力了”
正在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候,病床上傳來動靜,隨侍的醫生護士立馬上前查看,周祁淮率先起身上前
“是老爺子醒了”,一旁的醫生難掩激動的說道,大家聞言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是醒了,這一晚上大家都過得提醒吊膽,畢竟周老爺子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些人都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周老爺子一眼看到周祁淮,“小淮來了”
“爺爺”一道聲音打斷了爺孫倆的敘舊,周老爺子悠悠轉頭看到一旁的周起漣時,眉頭不由自主地皺緊,聲音也隨著冷了幾分,“你怎麼回來了”
周起漣笑眯眯的回答道:“爺爺生病了,孫兒當然得回來盡孝床前”
周起漣剛說完,周老爺子猛烈地咳嗽起來,“快,給老爺子拿點水”,醫生剛說完,一旁伺候的傭人已經端來了熱水,老爺子喝下才覺得好點,擺擺手說:“罷了,回來就回來吧”
黃醫生也收到老爺子醒來的消息,此時已經來到病房。
黃醫生是老爺子的主刀醫生,也是國內心腦血管方麵的首席專家,與周老爺子私交甚好,應要求,老爺子住院期間都會待在這裏直到老爺子出院為止。
黃醫生常年做研究的,說話難免不客氣,“老爺子剛醒,需要靜養,不相幹的人都出去”
對於不相幹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現在待在這個房間的都是一直跟在周老爺子身邊伺候的管家、傭人、保鏢,特別是周叔和這些保鏢,基本老爺子走哪兒跟哪兒的,這情況,隨侍的醫生和護士更不可能離身,現場沒有人動,黃醫生也沒辦法
周祁淮對著周起漣開口道:“你是不是該先離開”
“爺爺這剛醒,我怎麼可以走呢”
周起漣臉上並沒有被冒犯的神情,從始至終都掛著和煦的笑
“好了,小淮,你先跟小漣回去,這邊有你周叔他們就行了”
兩對筆直修長的腿同時跨出醫院,又同時站定,周起漣率先轉身,笑得一如既往的和煦,“好久不見”
周祁淮一如既往的冷峻,“別來無恙”,說完轉身離開。
周起漣拿出一根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看著周祁淮的背影,緩緩吐出一圈煙霧,勾起一抹笑,“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