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覺得李姑姑的聲音有些幹澀,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臉色沒什麼異常,“李姑姑,你怎麼了?我不睡,一會到家還得喊醒我,太容易傷風了。”
李姑姑靠近雲舒的耳邊,“奴婢還以為您在宮中吃食有礙。”
雲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合著她以為自己過度放鬆是因為中毒?
“怎麼會?誰敢在年宴上動手。”那不是瞧不起皇後娘娘嗎?
杜青竹可不是什麼沒有實權的中宮,封後之後的半年才開始真正意義上的封妃嬪,這麼長時間杜青竹要是還掌控不了後宮,她這個皇後早晚換人坐。
四月的時候,雲舒正在逗她的新寵,一隻漂亮的小白貓,薑姑姑匆匆的進來。
“縣主,宮裏出事了。”
雲舒心頭一跳,“怎麼了?”
“金充媛滑胎了,當時昭陽長公主在附近。”
金充媛是民間進上的美人,挺得寵的,短短半年就爬上了九嬪的位份。
“昭陽長公主如何了?”
“皇上去了京郊,皇後娘娘在命人嚴查。”
棲霞殿,皇後娘娘麵沉如水的坐在首位,蕭玉兒站在一邊麵無表情。
“微臣無能,充媛的胎沒保下。”禦醫跪下請罪。
金充媛掉下湖水的時候,胎就已經滑了,禦醫保不下也是正常的。
皇後娘娘聲音淡漠,“查,今日金充媛為什麼要去湖邊?還有她近日的飲食起居。”
杜青竹動怒了,後宮如何鬥法都行,招惹她的兒女絕對不行,自己這個皇後當的太和善了是吧?一個小小的充媛都敢擼她的逆鱗?
傍晚的時候皇上才回宮,皇後這裏已經拿到了金充媛服用滑胎藥的證據。
“金充媛降至采女,移居儲秀閣。”皇上聽了皇後娘娘的話,連證據都沒看,直接就處罰了。
杜青竹又伸手遞過兩張證詞,皇上有些狐疑的接過,一目十行的看完,臉色有些難看,掃視了一圈屋裏的妃嬪們,在某個粉色衣服的身影上停留幾息。
語氣淡漠的開口,“趙貴嬪,出息了,都學會耍這些手腕了。”
趙翠翠一驚,急急忙忙的跪下,正要開口辯解。
皇上輕哼了一聲。
趙翠翠突然抬眼,看見了一張淡漠的臉,突然就沒有了想要說話的力氣,整個人癱軟下去,一身棗紅的衣裳,襯的臉色越加蒼白了。
“念在你隨朕征戰,回你宮裏禁足,非詔不得出。”沒降位,但是也沒有解除禁足的期限,等於永久關禁閉。
趙翠翠驚愕的雙唇顫抖,幾次張口,才說出三個字,“二公主……”
“你還有臉提二公主?再讓她待在你身邊,她還能活多久?”皇上突然暴怒,自從趙翠翠出了月子,就在後宮中上躥下跳,為人越發的陰鬱刻薄,這些皇上也不是不知道,隻不過是看在她是二公主的生母的份上,一直沒有跟她計較。
今日這個無妄之災,就是因為蕭玉兒無意中聽說,趙翠翠情緒不好的時候會掐二公主,本來蕭玉兒不信,想再觀察兩天,所以才經常去看妹妹,還翻看妹妹的衣裳,沒想到趙翠翠心虛,才想要陷害蕭玉兒。
當然,以上是粉飾太平的說法,實際上,蕭玉兒提點了幾句就不打算管了,畢竟人家是親母女,趙翠翠心理陰鬱,想要報複警告她的蕭玉兒,但是她自己並沒有這個能力布置這個局,摸清蕭玉兒什麼時候路過,說服金充媛利用肚子裏的孩子,還有後宮不易得的滑胎藥。
所以,趙翠翠也是個被利用的出頭鳥,隻不過是她自己還未察覺。
皇後娘娘查的很清楚,這事瓜葛了不止一人,但是背後的人很聰明,把出手露麵的事情全部交給了趙貴嬪,自己絲毫不露馬腳,也不能憑幾個奴才的側麵證詞就定罪。
“皇後,把二公主接出來,找個人照顧。”皇上語氣有些疲憊的說道。
“不,不是,不行,二公主是臣妾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嗚嗚……”趙貴嬪激動的喊叫。
皇上揮揮手,他身邊的太監馬上示意兩個嬤嬤進來,把趙貴嬪的嘴捂上拉了出去。
晚上,皇上去了皇後娘娘的寢宮,洗漱完,奴婢們都退了出去。
床帳放下,裏麵形成了一個視覺封閉的空間,寂靜的夜裏,情緒就會無限的延展。
“皇上……”杜青竹伸手給他順氣。
良久,皇上輕輕吐出一口鬱氣,“青竹,她們有些人還不能動,我可以不寵,但是位份和待遇不能變。”
“嗯”杜青竹明白,皇上的皇位不是正兒八經的先皇傳位的,目前還不穩,後宮算是穩定前朝的一個因素,金充媛是民間進上的,也算是皇上自己比較喜歡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