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若是妄想她像前生一樣,把自己辛辛苦苦的開的鋪子全記上辛有財還有幾位兄長的名字,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走到用茅草蓋成的灶間,辛夷打開鍋蓋,空空如也。灶台被煙熏得黑漆漆的,最後她才在一個反扣著的瓷碗下麵找到一個發黃的窩窩頭。
窩窩頭很糙,吃起了直掛喉嚨,口感特別差。
餓了很久的辛夷強咽著將窩窩頭吞了下去,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過了十幾年錦衣玉食的日子,讓辛夷再次吃粗糧,簡直是一種煎熬。
吃了窩窩頭之後,辛夷身上稍微有了點兒力氣,她沿著院子走了一圈,鬆鬆筋骨後再次回床上躺了下去。
心裏事兒太多,她身子往床上一歪,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黃昏了,熱燥了一天的村子終於涼快下來,忙了一天的農人從田間地頭紛紛往家中趕。
“大壯她娘,麥子收完沒呢?”
“還得幾天,花嬸你家割完沒,用不用讓大勇大壯去幫忙?”
“咳,我家就三分地,明兒個就能割完了。你回家吧,我也回去做飯了。”
臨近家門,王氏跟鄰居打完招呼,跟幾個累了一天後蔫搭搭的孩子一起進了門。
上河村多山地,村莊之間需要翻山越嶺,辛家莊正是在兩山夾坳間,大約有近百戶人。百來戶人家中,約莫有一多半都姓辛。
王氏先進灶房,打開鍋蓋才發現裏麵什麼都沒有,一摸灶台冷冰冰的,連火都沒開。
反扣的碗也被掀開,裏麵她留給兩個兒子的窩頭一個都不剩。
王氏氣衝衝的走進廈屋,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睡覺的辛夷,滿心怨氣的她一巴掌打到辛夷背上。
罵罵咧咧的說:“死丫頭,還躺著,我們下地幹活熱的半死,你現在有能耐了連飯都敢不做。”
背上挨了一記,辛夷吃痛後醒來,後背火辣辣的疼著。
“娘,我頭暈。”她忍著疼,違心的叫了聲娘,希望能喚起王氏的同情心。
王氏卻不為所動,伸手揪著她的耳朵,厲聲罵道:“死丫頭,是不是你把我藏的窩頭給吃了。呸,不過是個丫頭片子,這還嬌貴起來了。”
屋裏吵吵鬧鬧,辛大丫聞聲走了進來,有些無奈的拉開正在發火的王氏軟聲道:“娘,三妹還小,吃就吃了,你也別跟她生氣了,別氣壞了身子。”
話還沒落地,剛過了十二歲的辛大壯走了進來,撇著嘴說:“娘就得好好教訓下這丫頭,今兒個學會偷吃,明兒個就會偷雞摸狗。”
兒子的支持,讓王氏腰板挺了起來。指著辛夷罵道;“你哥哥下地累了一天,我留了兩個窩窩頭,給他們補補,你閑躺在床上一天也有臉去吃。”
“我隻吃了一個,另一個是四丫吃的。”
辛夷對辛四丫膩歪的狠,沒有像前世一樣替她遮掩。
剛好此時,辛四丫拉著小寶進了屋子,聽到偷吃的事兒暴露,心虛的低下了頭。
哪料王氏眼睛一瞪,繼續朝辛夷吼:“四丫年紀小還不懂事,你還要跟她比?”
明知四丫也偷吃了窩頭,別說打她,王氏連罵她都不舍得。
要不是環境不對,辛夷真想大笑一場,她前世是有多蠢。辛四丫明明隻比她小了一歲,王氏處處偏心著她,她竟然也認為是理所當然。
沒有人知道她是穿越的,原主身體的年紀也不過才七歲,連做飯都要踩著石頭才能夠著灶台。
可她在家中,已經領上了做飯的差事,連生病都得強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