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亮很亮，從火鍋店裏出來已經近八點了，一頓飯吃了大幾個小時。
一杯又一杯酒喝下去，酒量不行的已經被灌的不省人事了，還清醒的兩三個人因為要開車，沒喝酒，這會身上都掛著一兩個酒鬼，步履艱難的往停車場走去。
高泉喝的最多，現在唯一的意識就讓他隻會“嘿嘿”傻笑著，掛在許聆風身上。
程漾也喝了不少，麵上看著沒什麼異常，能自己跟著許聆風走，並且走的是筆直的直線，隻是走的很慢，需要許聆風時不時停下來等等他。
但許聆風一看他渙散的目光就知道這人醉的不輕，畢竟之前他喝醉的那次，僅僅隻是喝了一口青梅酒，就趴桌上失去意識了。這次又跟著喝了那麼多啤酒，能不醉才怪。
又一次程漾跟不上二人的腳步之後，許聆風無奈的歎了口氣，扶著高泉轉過身，用空餘的另一隻手朝他招了招：“過來。”
程漾喝醉了有些反應不過來，眯著眼看了他好一會，才踩著直線朝他走過去，抬手自覺牽上那隻手。
許聆風本來隻是想把他喊過來扶著一塊走，猝不及防被這麼一牽有些意外，反應過來後就順勢牽著人一塊接著走下去。
程漾很安靜的被他牽著，偶爾能聽見高泉傻笑的聲音，垂著眸不斷出著神。
徐斯寧一向不喝酒，為了省事小跑去了停車場把車開過來，穩穩停在三人麵前。
“我來幫您。”徐斯寧從車上下來，扶起醉醺醺的高泉，將人一通胡塞塞進了副駕駛，又係上安全帶。
許聆風道了謝，自己先坐進去，又扯了扯程漾的手，往旁邊挪了挪。
兩人的手一直沒鬆開過。
程漾的目光往駕駛座看了一眼，低頭矮身坐了進去。
徐斯寧在高泉一路上嚷著“再開快點就要吐了”的聲音下慢慢減下速，這才抽空往後視鏡看了一眼。
鏡子裏程漾因為喝醉了難受正閉著眼靠著許聆風的肩膀閉眼睡覺，許聆風低著頭輕輕捏著他的手，眉眼柔和。
徐斯寧還是頭一次看見許聆風露出這種表情，這和平常見到的，對任何人都溫和有禮到給人一種疏離感的許聆風不同，此刻的許聆風完完全全的展現出來的就是他不被人所看見的另一麵。
繾綣而溫柔。
說起來徐斯寧最開始喜歡上許聆風還是因為他的外表，身高腿長，眉眼俊朗，待人溫和，完全就是符合他胃口的模樣。
不過這個樣子的許聆風他也很喜歡，溫柔的讓人沉淪。
心裏像是被羽毛輕輕掃著，又癢又麻，徐斯寧收回目光，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用力。
到村子裏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沒什麼人在外麵晃悠，顯得村子裏寂靜非常。
天氣越來越冷，枰溪村的住民一過八點就不再有什麼人願意出門了，他們的車停在村口的廣場上，隻能零星見到幾隻家養的還在外麵亂跑的狗。
高泉一下車就衝著狗“汪”了一聲，嚇得那隻狗連滾帶爬的跑了之後又“嘿嘿”笑了起來。
徐斯寧下車扶住高泉，轉頭看著同樣下來了的許聆風和程漾，有些哭笑不得，“川哥，我送泉哥回去，你們直接回去吧。”
“麻煩你了。”
許聆風目送著二人走遠，側頭看著程漾，輕聲問道：“還能自己走嗎。”
程漾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含糊道：“走不了，我看見兩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