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而寬闊的樓梯間裏許聆風和徐斯寧麵對麵站著,徐斯寧要微微抬頭,才能看見許聆風的臉,隻可惜他仔細看了很久,也沒在他的臉上看出除了感謝以外的多餘表情。
手上的煙被許聆風掐滅,揮手散了散煙味,他才開口道:“你是高泉的師弟,也是我的朋友,你哪裏需要幫忙就和我說,就當是還當年的人情,我能做到的都盡量幫你。”
他這話就是拒絕了,隻是說的含蓄。
徐斯寧很聰明,知道他話裏的意思,神色有些落寞,但最後也順從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沒有多餘的糾纏,他轉身走出樓梯間,卻在看見門邊站著的人時頓住了。
程漾怎麼在這?他聽見了多少?
“高泉看你這麼久沒回來,讓我來喊你。”程漾適時給了個台階,沒讓他下不了台。
程漾的聲音不大,但樓梯間裏許聆風卻轉過了頭,目光落在門口。
徐斯寧扯著嘴角朝他點點頭,快步擦身離開。
“來多久了?”許聆風問。
“從他說他早就認識你了的時候。”程漾挑著眉說。
樓梯間還殘留著香煙的味道,嗆人的慌,他就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目光直直和裏麵的男人對視著。
“我和他在大二,高泉生日的時候見過一次。”許聆風解釋說。
徐斯寧和他在大學才認識的,但是他和許聆風高中就認識了。
理清楚這點,程漾心裏忽然就一口氣順暢到底,看著許聆風順眼不少。
“煙抽完了,該回去了。”他說。
許聆風微微點頭,“你先去,我去洗個手,散散煙味。”
程漾回了包廂,許聆風洗完手出來,在推開包廂門的前一刻忽然頓住,扭頭看向走廊的盡頭。
那裏空無一人,但剛剛莫名其妙被注視著的感覺卻不容忽視。
皺了皺眉,許聆風擰動門把手開門進了包廂。
中午吃過飯,下午又轉戰去了台球廳,一下午高泉連輸帶送的散了不少錢,到晚上說什麼也要找補回來。
晚飯隨便對付了一通,一夥人找了個相對人少安靜的KTV開了個包間。
高泉拉著幾人輪流合唱,興致很好,許聆風也偶爾跟著唱幾句,扭頭卻發現程漾窩的沙發角一副困的不行的模樣。
他是病人,精神頭沒他們這麼足,陪他們耐心玩了大半天已經累的不行了,找著機會就開始打瞌睡,困的頭一點一點的。
“別在這裏睡,要回去嗎?”許聆風在他身邊坐下,手上很自然的探了探他的額頭。
體溫很正常,程漾隻是單純的累了。
“不用。”程漾搖搖頭,困倦的半抬著眼,“我眯一會就好。”
“那我去前台給你拿條毯子。”許聆風說。
程漾沒有拒絕,目送許聆風離開包間後又重新闔上眼睡了。
前台的裝飾很有搖滾風,跟整個KTV的氛圍都不一樣,前台服務員朝麵前的英俊男人笑了笑:“這位客人有什麼能幫你的?”
“麻煩拿條毯子給我。”許聆風一隻手搭在櫃台上,對她笑了一下,扭頭隨意朝門口掃了一眼。
這一眼仿佛看見什麼很厭惡的東西,許聆風的臉色霎時沉下來,連跟服務員打聲招呼都忘了,一言不發朝外麵走去。
服務員轉身從身後的櫃子裏拿了條毯子,轉頭剛想要遞給年輕帥氣的客人時卻發現整個大廳空無一人,哪有什麼年輕溫柔的英俊帥哥?
“去哪了?”
服務員嘀咕一聲,將毛毯重新放回原處。
鎮上入了夜後格外熱鬧,這條街臨近鎮上的夜市,人多擁擠,到處是喧鬧叫賣聲。
一前一後兩道急匆匆的身影逆著人群小跑著,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路上的人漸漸少了起來。
前麵的身影喘息聲很重,跑起來的每一步都是盡著全力的,似是想擺脫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