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凡人之身還想找修士報仇不成?楚珩,你不是小孩子,懂得利弊得失,該利用的便大膽利用。”
“我如今把機會送你眼前了,你若執意不肯說耍小孩子脾氣,我也幫不了你,你要知道,這或許是你唯一的機會。”
鳳長芸不想去跟他扯凡人和修士之間的矛盾,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她隻是冷靜的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希望楚珩能走出困局。
他缺少一個機會,她便給他。
若他自己執拗不聽勸,她也無能為力。
顯然,楚珩不是小孩子,他遠比鳳長芸以為的還要懂得利弊得失。
他在葉家七年,這七年來,有人因為他這張臉假意溫柔,說什麼可以幫他擺脫葉靈,不過都是假話,就想看他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
楚珩洞察人心善良大度,這些年行事卻越發詭譎,不就是因為看不到希望嗎?
如今再看鳳長芸,楚珩隱約意識到,鳳長芸看他的眼神與那些人是不同的。
那群修士每個人都高高在上,看他如同看世間螻蟻,就算偶有幾個人對他和顏悅色,也都帶著修士骨子裏透出來的優越感。
他的命對那些人來說,太過低賤,哪怕有一天死在屋裏,怕是都得被人罵一句晦氣。
可鳳長芸不一樣,她眼神平和,既沒有高高在上,也沒有刻意營造出好相處的親和之感。
她就站在那裏,眼裏沒有同情,也沒有嫌惡,隻是平靜的敘述事實。
她……也許是真的想幫他,她跟那些人,或許真的不一樣。
可她能相信嗎?
這七年來,楚珩不是沒有相信過別人,可換來的是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嘲笑,說他異想天開,天真得近乎愚蠢,然後等來葉靈更狠的懲罰。
可他不是愚蠢,他難道不知道那些人在戲耍他嗎?
他隻是卑微的想抓住那一絲渺茫的希望。
七年都沒能等來的東西,如今,真的能有嗎?
他眼底的陰鬱散去些許,憤怒也逐漸化為冷靜,靜靜看著鳳長芸,似乎想從她身上找到點什麼。
看了不知多久,他收回眼神,下定某種決心似的席地坐了下來。
雖還是那副樣子,可精神慢慢放鬆幾分,身上也多了絲從容的氣質。
鳳長芸突然理解了老婦人為何說雖然不知道楚珩來自哪裏但身世不差。
他落魄到如今的地步,僅是恢複了些冷靜,這通身的氣質便已顯現幾分。
確實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
看他有說的打算,鳳長芸也在他對麵席地坐了下來,大有一副可以跟他促膝長談的架勢。
楚珩想了想,問她:“你是誰?從哪裏來?”
看來葉家沒把她的身份往外說,隻有幾個直係子弟知道她的身份。
在楚珩眼裏,她是葉家的貴客,跟葉家是一夥的,難怪每次見了她都滿臉陰沉想殺人。
“清風宗,鳳長芸。”
楚珩指尖微僵。
“我可以說一下清風宗在修仙界的地位……”
“不必了,大名鼎鼎的第一仙門,如雷貫耳。”楚珩打斷她:“我在修仙界七年,多少知道些修仙界的事。”
“清風宗首徒,修仙界年輕一代第一人,年紀輕輕便已是化神境強者,我聽過你的名字。”
對這種稱呼,鳳長芸已經免疫了:“那可以說說你的故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