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醒了!少爺醒了!”一大清早,幾個伺候盂洗的丫頭才踏進楓院,抬眼便望得董豫國隻身立於池邊,似乎在發呆想心事。
見得人來,回身一笑。哪知那幾個丫頭見此情形,都呆了在那裏,其中有個心眼兒明快的興奮地叫了出來:“少爺醒了!”結果眾人皆回了神,什麼禮節都不顧了爭相跑上前去。
秋雯顫顫兢兢地過了一夜。這不,聽到丫頭們的大呼小叫,跑到院門前遠遠一望,幾個丫頭沒大沒小的擁著少爺直樂。也是,少爺從小性情正直,待人溫和,體恤下人,老爺常年在外,夫人和三個小姐並不理事兒,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他的打理。他中邪的那幾日全府的人心都隨了他去了。可是小姐這會兒卻被自己給攛掇跑了。又喜又憂,還是先通告夫人了再說吧。
一時間董府紛紛嚷嚷,所有人都集中在了楓院。少夫人不見了,少爺醒了。
“我就知道這丫頭吃裏扒外!哼!”董夫人身形圓潤,一身的珠光寶氣盡顯富貴,隻是與此刻她那張氣得扭曲的臉不太協調。
“娘,您別生氣。如是妹妹她年紀尚幼,這樣的安排換了別人也是難以接受的。也恕孩兒無禮,娘雖然是出自救兒心切,但這樣的事以後還是不要在發生的好。明日我就出門尋她去。”董豫國上前扶住母親,看得出他的孝心,卻並不顯愚。那話裏的意思是毋庸置疑的。
他不能直言自己是因為與如是練武出岔所致,還好如是妹妹看起來並無大礙。從“中邪”到昨夜,他雖不能言不能動,但一切都看在眼裏。若不是如是妹妹昨夜以功力相救,隻怕時至今日他還未能醒轉。尋人之事也隻能暗地從秋雯著手。是故他一時也並未道破衝喜之荒唐。
“哥哥,你也太嬌慣那丫頭了!”一個紅裝麗人撇著粉唇不滿的抗議,她是董府的大小姐,董府粉脂隊裏的領軍人物,兩個小妹唯他是從,董夫人對她更是言聽計從。幾個人合計著不知害了林如是多少回了,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董豫國一邊盡量保護著如是,一邊又不能傷害家人,為難的很。也許如是這一走反倒好了,再不會有人成天和她過不去了。可是天下之大,她尚還年幼,能去哪裏呢?
千機穀內。如是已吃完她的早餐,烤兔肉加“八珍粥”,這八珍粥當然不是現在開罐即是的那種銀鷺八寶粥之類的了,但也是取穀中鮮果八類依火候先後添入熬之,味道十分獨特,清甘芬芳,滿室淡香怡人,久之而不散。
剛剛離座,如是粥足肉飽地歪在屋簷下的地板上,晃動著腳拿眼睛瞅著不遠處的千機洞。馮爺爺端來一杯香茗。“來,丫頭,嚐嚐我做的暗香湯。”
“啊?爺爺,我已經吃飽了,不要再喝湯了吧?”如是笑得好勉強,剛才那八珍粥她把鍋底都舔幹淨了,一肚子水貨哐當哐當的。這會子哪能喝得下去啊?可是一聞到那微不可嗅的香味兒,似有若無,清淡可人,她又忍不住接過來,三兩朵粉紅花朵浮於水麵,鮮豔欲滴,嬌嫩異常,一點也不懼滾水之燙。還好一杯茶爾,又聞之下,她竟舍不得嚐了,忙問“爺爺,這什麼茶啊?你說是暗香湯該不是梅花做的吧?我看這花像極了梅花。”
嗬嗬一笑,馮老言道:“告訴你也好,以後也要多學著做點兒了。這暗香湯確是梅花為料,須得臘月早梅,且為清晨半開之時。以一兩炒鹽一兩花連蒂入罐,不得抄動,再用竹筍葉、厚紙包好。來年入夏打開以少許蜜墊杯底引花三四朵,拿沸水衝之。便得此湯了。”
“您老還真會享受呢!如是這些年可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原來這穀底什麼都有啊!真好!”如是一雙星眸投向馮老,盛滿了笑意。真是個容易滿足的丫頭,馮老滿意地點點頭。
“那太子殿下他什麼時候能練完功?想來他也該餓了。”如是又問。
“丫頭,尋常人吃了顆三枚果,十日之內滴水不進也沒有性命之憂,餓不著他的。你吃了不少,還肚子餓,我老人家可就糊塗了!”馮老打趣道,心頭的隱憂他並未道破。太子出走可謂朝中大事,他從入得千機洞便研習星相,以打發無聊時日,夜觀數十年,隻近來似乎參出天有異動。到底會如何,他也無從知曉。看這少年兒郎帝王之相若隱若現,連他也不知道會有這種異事。眼前這可愛少女命中似有劫難卻也是看不明朗。馮老絲毫不懷疑自己學得半吊子相術,也許一切冥冥自有天意。不過時候未到,他也隻能靜觀其變了。看來這穀中平靜的歲月不久將盡。是好是壞,還未為可知。
“嗬嗬嗬。。。”如是也不好意思了,她哪知道是怎麼回事啊?不過食量大如牛畜,還真是丟人。須不知這是因她時空逆轉,身體耗損太多,因緣際會吃了不少三枚果,若非如此隻怕也沒有幾日活的了。隻是她的身體端的沉靜,看不出異象,也可以說是與她這具身體的主人先前所學武功套路有關。
ps:其實章節劃分比較亂,大家隻要有耐心看下去就好。等寫完了再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