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的西北風把街道吹得幹幹淨淨,陽光淡淡地掛在際,澄澈清透,窗戶玻璃上的霜花仿若然雕成的一般,折射出異樣的色彩
寒冷單調的冬,映入文人的眼裏,再流諸於筆端,就充滿了獨特的韻味,文人的冬,多姿多彩,或明澈,或濃鬱,或婉約,或輕靈,呈現了不同的景致風韻,是圍爐煮茗恬淡安逸,是吃煊羊肉,剝花生米,飲白幹的痛快。
然而,大多數人多是在其他三個季節裏想象他們描繪出的那個美好的世界,真的身處其中,卻是喋喋不休的抱怨與冬早點過去的期盼。
在呂言的記憶裏,上大學以前,冬是家裏最難熬的日子,為了占到好點的攤位,得在晨雞報曉之前穿上冰涼的衣服,推著手推車出攤。
到了晚上,他陪著父母將菜洗好,串成一串一串的,雅趴在旁邊的桌子上寫作業,三口人誰也不話,怕打擾了她學習。
今年的凍,比起往年來,要暖和上一點,但想到隻能穿著件單薄的戲服,又心有戚戚起來,有時候不免想到要是夏就好了,盡管六七月裏不見得比現在多適宜拍攝。
去的時候,他手裏提著兩個保溫茶杯,是昨晚上回來的時候買的,一直跑容易出汗,還要補妝,如果可以,他不是太願意麻煩別人。
一九二九不出手,縱然還未還到數九的時節,片場的人幹起活來也變得格外心,大多數機器外殼是塑料材質的,溫度很低的情況下,很脆,稍不注意,磕著摔著就可能損壞。
陳紅玲依舊沒事人似的,看著像是未曾將“暗瘡”放在心上,女人心,海底針,呂言自覺自己是不懂這些的。
她正吃著早飯,見呂言進來,抬了抬下巴,讓呂言坐,道:“等我吃好了再給你化妝,你你來這麼早幹嘛,受虐狂啊?”
呂言沒坐,擺弄著桌子上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心裏有些納悶,他以前見過顏丹辰的化妝品,好幾十瓶,也不知道她們平日裏都是怎麼分辨的。
“呆在酒店也沒事,吃了飯就來了,對了,咱們劇組的妝你都是負責誰的?”
陳紅玲理所當然地道:“沒幾個,其他的都是她們幾個幫忙弄的,問這個幹嘛?”
呂言本想探探她的口風,結果見她一臉的風輕雲淡,訕訕直笑,道:“嗬嗬,沒什麼”。
“好了,坐下吧”
“不是,你不洗手?”
“怎麼,還嫌棄我髒怎麼著,愛化不化,不樂意立馬給我走人”,雖是這麼著,但她還是抽了兩張紙擦了擦。
又伸出手巴掌在呂言跟前晃了晃,十指如削,潔白無瑕的仿佛一件藝術品,指甲丹蔻朱紅,搽著鮮豔的油彩,看著炫目異常。
“你家裏做什麼的?”伸手將她的手扒拉向一邊,問道,從這雙手上看,她應該沒幹過重活,家裏的條件想來也是相當優越的那種。
“人不大好奇心倒是不,別動,頭抬起來點”
“你也不比我大多少”
陳保國和趙葵娥今沒過來,他們不在場,呂言下意識的放開了不少,不管和他們的關係怎麼親近,畢竟師徒的大義在,拘束是在所難免的。
到更衣的房間換了衣服,對著鏡子看了眼,還和昨一樣,他不喜歡化妝,但呆的久了,知道在所難免,都是拍攝的需要,和久病成醫的道理相似,現在也懂些簡單的皮膚護理。
見寇鎮海進來了,呂言沒有立刻出去,裝作收拾衣服,昨拍戲的時候,他不經意的現自己的路子和寇鎮海還是有點像的,心下猜測陳保國也許是抹不開麵子讓他向同處一個劇組的寇鎮海學習,況且還是熟識的人。
“寇老師來的挺早啊”
寇鎮海笑著搖搖頭,道:“年紀大了,睡眠就不好,到了點就睡不著,寶國沒過來?”
“他今沒排戲,應該不來了”
寇鎮海像是想起了什麼,一邊換衣服,一邊道:“我昨兒個看你的戲了,你以前是不是還拜過師,除了寶國以外?”
他可以肯定呂言不是科班出身的,因為身上沒有正統學院派的影子,如果不是潘紅,他還不知道呂言是陳保國的弟子。
呂言搖搖頭,道:“沒有,以前都是自己瞎琢磨的,也不知道對不對,覺得有用就都學了。”
見他扣最上麵的一個扣子幾次沒成,呂言道:“寇老師,我幫你扣吧。”
寇鎮海微微仰起脖子,也沒謝謝,呂言是陳保國的徒弟,也算是他的晚輩,道:“你要是瞎琢磨就琢磨出來這麼多,我們這些老家夥幾十年就白活了,唉,這條路子不容易,現在你還沒體會,以後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