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一個、兩個,形形色色的人,臉上呈著不同的色彩,歡快的、無奈的、迷茫的,仿佛一堆搬家的螞蟻般擁擠在十字路口,不時低頭掃著手機或者手表等待著紅燈變綠燈的上班族,早早的出了門謀生活的司機、販,送孩子上學的還年輕著的父母、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或者外祖父外祖母,而緊接著視線又挪到了決定他們停還是走的燈上,似乎做好了下一刻衝過對麵的準備,類似常見的,呂言都了然於心,他見過很多次,在曾經的某一段時間,他也是其中的之一,或許當時的心情、所表現的比他們更加的急切。
他一直覺得火車站是自己幸運之地,幾年前,在排著長隊等候買票的時候,他接到了張記中的電話,也由此開始了他正式的演員道路,盡管如今因為趕時間,火車已成了次選的交通方式,但對火車,特別是硬座,他仍有著極深的懷念,因為不認識、沒交集,所的、所聊的、每個人所呈現的,千姿百態又是最真實的,今,他仍把自己的目標定在火車站。
距離車站還有二三裏地遠近,他下了車,縱然那裏所能彙聚的更多的而不同職業的人,但於他而言,過程才是最重要的,著急忙慌的跑過去,溜達一圈,轉半,所見的,所得的,並不是他所有的目的,總有那麼一些人因為忘了某件重要的東西,或者幹脆車子出了問題,而不得不在這塊停下來,尋求著別的補救方式。
飛機對於大多數群體而言仍是一種奢侈的交通方式,再者最近一段日子北方連的大雪,不少航班都被推遲,大多數在外勞作了一年回家團圓的人不得不選擇火車這一雖然慢點但相對比較安全的工具。
“哎,濟南的濟南的趕緊上了車啊”
“南京南京,差倆人就走啦”
“大兄弟,住宿不別走啊,有美女陪大學生、媳婦都有”
“嗯,我在火車站呢,晚上八點半的車,明下午到家嗯,知道啦知道啦,嗯,行,這人多,我先掛啦”
嘈雜的混亂的,拉箱子的拎包的,打電話的笑的,道別的重聚的,像電影又比電影真實的多,一幕一幕的從眼前劃過,走的近了,最先落入眼的,仍是幾個穿著極為落魄的老頭老太太端著破碗或者破盆,捏著根光溜的木棍,唯唯諾諾又竊竊私語般的在一個又一個的走著的、駐足的跟前逗留,多數的轉過頭去或者幹脆換個地方,抹不開麵子的、真善心的很爽快的掏出錢包,把那在角落裏落了很久花不出去的而因為長時間的壓碾看著極為平整的一毛的兩毛的撂進盆裏,收獲著不大清晰可能也不真心的感謝,卻得著心靈上的自我陶醉。
呂言隨便找了個地方蹲了,仔細觀察著每一個人、每一件事兒,哭的、笑的,真實的、虛假的,不一而足,偶爾的,他瞅見一兩個不老實的想做點事兒的,會跟上去看看,不是為了學手藝,掙錢都不容易,這一出一進的就把人家忙活了幾個月的血汗給拿去了,太有損陰德。
他不喊也不叫,他摸不清對方有沒有同夥,隻是在對方伸手的時候,拍他一下肩膀:“哥們,借個火。”
他從呂言的眼睛裏知道自己被逮到了,又對比了一下各自的體格,在心裏衡量了下,估摸著勝算不大,狠狠瞪了他一眼,擺擺手走開了,呂言衝著那個年輕的姑娘笑了笑,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
“咦,剛才那倆人真奇怪”
“姑娘,人家那是在幫你呢,頭先的那個可是在打你的主意”
“啊,大爺你早就現啦?”
“嗬也不是剛瞧見的剛瞧見”
“年輕人,給點錢吧”低著頭,看不清臉,語氣卻沒話裏的落魄,甚而大概因為已然當成了職業而多了點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