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言不大愛摻和酒場,真正交情的,哪哪都能喝,一瓶二鍋頭,半袋花生米,照樣的有滋有味,可匆匆幾十年,能彼此把對方當朋友的,實在不多,因此,酒場要在高檔的、體麵的、足以顯擺在座諸人地位的上了星的酒店。Ww WCOM
男人喝酒,要麼交情,要麼利益,兩頭不占一頭,坐不到一塊去,而沒占一頭卻又坐到一塊的,必然不可少的,得有女人,這個時候,趁著興頭,隱晦或直白葷段子又是家常菜,而女人的以假亂真的似怒還羞的麵紅耳赤,足以將無聊填充溢出。
呂言自信能夠坐懷不硬,但要花叢老手,跟他就八竿子打不找了,酒場,尤其是女人占了多數的酒場,把人撂翻了,既不是多光彩的事兒,又得忍著不舒服把人送到家,挨著人家裏頭人的白眼好話,被女人灌躺了,酒醒了根本沒臉見人,一個八尺的男人,被個嬌滴滴的女人撂翻了,好意思?。
但又不得不承認,酒,具備著其他可以吃的食物或者喝的飲料都難以比擬的魅力,在每一個宿醉初醒頭眼懵的清晨,那種悔恨,那種自責,那種一定要戒酒的決心當事者本身都害怕,可在頭一的晚上,那種狂妄,那種自信,那種一定要賜人一醉的氣勢,完全忘了自己是誰。
喝酒,得有下酒的話、勸酒的辭,跟陳澍,呂言沒什麼可聊的,要不熟,認識也快兩年了,一起排過劇、拍過片,隻是要熟呢,她的家庭條件、父母是否健在、有幾個兄弟姐妹,他一概不了解,是朋友,但交情沒那麼深。
陶紅,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自尊心受了刺激的緣故,沒完沒了的撩撥,秋波暗送,媚眼如電,放在平時,他一準拿話懟的她沒脾氣,可當著袁湶和夏宇倆人的麵,又不大合適了。
夏宇倆人是特意過來的,大概是提前跟陶紅或者陳澍通了氣兒,進了門,啥也沒,推著搡著把他給按在主位上,而後跟八輩子沒吃過飯是的,不管吃不吃的了,急赤白臉的一通亂點。
他也沒攔著,並非不在乎錢,自家人明白自家事,價約傳的有鼻子有眼,實質上呢,買房子、車、裝修,前前後後的真沒剩下多少,要是再有開支大頭,貞觀的片酬他就得動了,他看的明白,陶紅、陳澍隻是湊個熱鬧,真正不拿自個兒當外人的,就袁湶一個,雖然嘴上吵吵的厲害,可真正點起來,卻並沒有給他破費。
他有時候偶爾會想如果那晚自己動搖了,兩人會走到什麼樣的境地,劉濤又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和選擇,夏宇還會不會如今這般坐到自己跟前,他不確定,但世上也沒有如果。
“哥,咱們頭一回坐一塊,來,老弟先敬你一個”菜還沒上,夏宇著急忙慌地開了酒,倒了滿滿兩整杯,把一杯放在了他眼跟前。
呂言笑著的表情愣住了,酒很清,味兒也挺正,好歹三百來塊一瓶的。
“夏宇,這話的就不對了,你隨泉喊哥是應該,再人家為你們倆的事忙前忙後的”陶紅嗬嗬笑著,伸手攔住了夏宇,見呂言投來感謝的眼神的,頓了下,道:“怎麼能敬,先端仨表示下感謝才對嘛。”
“嗨嗨嗨,姐妹兒,我們哥倆話你摻和個什麼勁兒啊,要不然我先給你這個當大姐的端仨?”呂言知道再不話夏宇指不定真給陶紅帶進溝裏,盡管剛坐下來,但呂言瞧出來了,夏宇並不大常摻酒場。
“哎,你別打岔,泉,你該不該端?”
“哈哈,當然”
“打住”呂言哪敢讓袁湶話,她就一唯恐下不亂的主兒,空著肚子,別仨,兩杯下去他就能回家歇著了:“我們哥倆,端太外介了,我把泉當妹妹看,夏宇就是我妹夫,這感情,打斷骨頭連著筋,來,咱們哥倆幹了”完了,握著酒杯,遲遲沒擱下,他怕夏宇再倒,道:“今兒個湊巧了,咱們呢,等會菜上來了,多吃菜,多聊,少喝,你別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啥?肯定又是青春獻給酒桌、你不醉我不醉,寬寬的馬路誰來睡那一套不是,不好使!我跟夏宇,是感情深,一口悶,咱們,感情淺。”
袁湶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往酒瓶伸倒一半的手被呂言連消帶打的給縮了回去,倆眼珠卻咕嚕嚕地轉著,不知道又憋什麼壞想法。
清涼的液體慢慢的下了肚子,喉嚨裏一陣涼一陣熱,沿著食道蔓延至肺部,跟吞了條火蛇似的,再轉過頭去看夏宇,好嘛,倆眼都紅了,哈赤哈赤的跟個猴子似的,他心裏稍微有了點譜,跟自己比還差點。
夏宇的酒,畢竟不是特別熟,但又是袁湶的對象,他不好拒,但其他人的,不喝還能把自個兒給怎麼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