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小呂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謔,厲害”王慶羏抽進口裏的煙氣顫了顫,藝人的年齡,很難自臉上瞧出來,而呂言的待人接物的方式、在影視圈的地位,讓他下意識的覺得他約摸三十來歲上下耷拉,內裏感歎著一代新人換舊人,一邊說道:“你師從陳保國?”
“嗯,對,是他把我領進了話劇這個行當”
“哈哈”王慶羏笑了聲,梅花獎的事兒,呂言還沒來到劇組他就聽人說了,可又覺得相當的可笑,陳保國混了大半輩子,如今梅花獎徹底絕了機會,但沒成想,臨到末學生給摘了,而二十五歲的年紀,又讓他能夠預見一件事,呂言在影視圈的前途怎樣,不大好說,但在戲劇界,隻要他自個兒不犯渾,再過二十年,必然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一度梅,是鼓勵,而二度梅,則是地位的抬升,三度梅,是榮譽,是整個戲劇界的認可,所帶來的效應,大抵相當影視協會為某個演員舉辦的專題研討,雖然看著遙不可及,但梅花既然落地,大抵也是那幫子老家夥抱著培養新人的想法,戲劇界,斷層的現象已經嚴重到了一個地步,眼下不缺扛旗人,但卻沒法不為十幾二十年後打算,眼前的年輕人,應該是他們推出來新生代。
“好好幹吧,未來是你們的”他拿著長者的姿態,笑著說道,盡管話劇演員出身,但在影視與話劇之間,他更偏向於前者,而對方的年齡、相似的經曆,在坦然的同時,又十分的看好而抱著點關照的想法。
“還得向您多多學習呢”呂言愣了下,笑著,並未直截了當地告訴他自個兒求的不是多遙遠的未來,但明白對方的好意,笑著心領了。
“哈哈,這有什麼,眼下肯沉下心的年輕人,實在少的很呢”他頓了頓,把還剩下的半截煙掐了,道:“其實呀,光說演技,是形而上的,虛的很,你得有足夠的經曆,並且多花時間去思考,時間久了,大多數角色都不在話下。”
“嗯”呂言沒點頭,也沒搖頭反駁,他有自己的理解,但王慶羏所說的,是他過去幾十年的經驗,能到今天的地步,自然有一定的道理,至於非要爭個對錯,他沒那閑心,縱然證明自己是對的,又有什麼作用?!
“呂老師,有沒有什麼忌口的?”說話的功夫,生活製片王佳江拿著筆和本子走了過來,王佳江個子不高,白胖白胖的,隻看形象,難免讓人誤會平日裏是不是吃拿卡要抹了劇組的油水。
“沒有,王製片有心了”
“嘿,應該的”王佳江笑了笑,呂言的聲評的在圈子裏相當不錯,昨天短暫的接觸也稍微了解的了點,但當時趙俊凱當麵,具體什麼模樣他也不好下結論,眼下聽他沒特殊的要求,心裏的一塊石頭擱下了半截,趙俊凱雖然掛著製片、導演的名頭,但是對無關痛癢的雜事,他不大過問,而呂言的身份,他隻能盡量順著他的意來,甚至劇組大大小小的,雜七雜八的事兒,都得他夾在中間給處置妥當了。
“王老師呢”
“我也沒有,就是一點笑要求,有條件的話供著開水,天挺冷的,多少能暖和緩和身子”
“那沒問題,王老師放心吧,都預備著呢”
“哈哈,謝謝啦”
呂言看著劇組已經來了七七八八,給王慶羏打了個招呼,往更衣間的方向走,王佳江的善意,並未引起他的感慨,在到來之前,他就有了差不多的預料,羊城的投資,在急劇膨脹的電視行業,隻能算中等規模。
一個劇組,片酬的預算是固定的,縱然浮動,也不會預留太多,而他的存在,幾乎擠占了整個劇組過半的片酬空間,劇組也沒餘力再請個一線的來搭戲,論資曆,他比不了王慶羏,甚至連最近段大火的張洸北也比不了,但論商業價值、熒幕號召力,兩人就要差的多了,這是年齡的優勢,在內,自然也有相應的待遇。
於收入來說,是好事,眼下拍一部戲,頂得上過去忙活好幾年,但不好的地方也逐漸顯現出來,上去難,下來更難,曲高和寡的道理到哪都是存在的,陳道明那類的是牛氣,但隨著身價不斷上浮,與之相對的,作品越來越少,並非人變懶了,而是製片方拿不出那麼多片酬來。
隻是沒到那個地步,他也不去想,老想沒影兒事兒,不現實不說,隻是給自個兒找不痛快,因為理想和現實的落差,難免讓人失落,如果真有一天,到了那一步,再想辦法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