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皇城的街道兩邊還有著擺攤的小販們販賣這著各式的東西,各樣的店鋪敞開著大門,招攬著各地而來的人。由於是春日的緣故,空氣中夾帶著幾分暖意,雖是黃昏,卻還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阿呆,你聽說了沒?右丞相的府邸不知什麼時候被燒了,據說幾乎全府的人都被燒死了,唯獨少了右丞相。”一個坐在麵攤上吃麵的男人小聲的對身邊的人說道。
“你也聽說了?我猜應該是是哪個英雄看不慣右相作威作福,欺壓百姓,所以為民除害了吧。聽說,那個右相被人剁成了肉泥,所以才找不到他的屍首呢!”那個被叫做阿呆的人同樣壓低了聲音,但卻是一臉興奮的討論著這件事,時不時的還揮舞著拳頭。
“是嗎?!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是啊!”阿呆點頭附和,隨即又把聲音壓得更低:
“你說,會不會是玨王爺幹的?傳言玨王爺和右相一向不和,而玨王爺又一向對我們這些窮苦百姓很好……”
“你可別亂說。”那人嚇得趕忙捂住了阿呆的嘴,又緊張的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到他們才扭頭對阿呆說道:
“這要是被別人聽到了可是會對王爺不利的。”
“啊!我這張臭嘴。”阿呆懊惱的打了自己一嘴巴,隨後又轉移了話題。
可這兩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後,一個容貌十分普通的人眼中閃著幾分莫名的神色。
那人把飯錢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向城外的方向走去。這個人,正是用了變幻術的玉玨。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居然如此之高。
緩步走向城外的樹林,她知道,在林子的深處,有她想見的人,讓她如此努力成長的人……她的哥哥。
城外樹林的最深處,是任何人都不敢去的一個地方,因為,據傳言說,一旦進入那裏,不論是誰,都會有去無回。但是,此時的玉玨,就在那林中的最深處,她麵前的腳下是一座石碑,上刻﹕愛兄玉玨之墓。這裏,是她在化妖後與師父和聞人清雅一同設下的結界,若沒有她的血,誰也無法進入。而也隻有在這裏,她才可以做回自己。
玉玨就那樣佇立在那墓碑前,久久無言,可她的眼中的神色,卻如同春風一般,溫潤柔和的讓人沉溺,隻需一眼便可以融化人心。
“哥哥,我來看你了。”她緩緩的俯下身,輕輕的擁住了那個冰冷的石碑,語氣同孩時撒嬌相差無幾,隻是若有若無的染上了幾絲憂傷,洗不去,化不開。她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墓碑上的字,動作輕柔的,就好像她懷中的不是那冰冷的墓碑,而是她最愛的哥哥。
淚水,無聲的落下,滴落在墓碑上,緩緩而下,就像是在陪著她一同哭泣。
日光,漸漸變得微弱,天幕上漸漸顯現出微弱的光點,月亮的輪廓也隨著夜色的逐漸加深而顯現。銀白色的月光潑灑在玉玨的身上,臉上的淚水還未幹涸,但看那緊閉的雙眼以及放鬆的神態,想必是進入了夢鄉。
春夜的晚風終究還是帶著幾分的涼意,像是著了涼一般,玉玨微微的抖了抖,就在這時,一件外裳輕輕的披在了她的身上,而睡夢中的她似乎是覺察到了什麼,睜開了還稍帶睡意的眼。
逆著月光,雖然看不清那人的臉,但是那身形和氣息卻格外的熟悉,這讓她放鬆了戒備。那人見她醒來,似乎並不意外,玉玨朦朧中似乎看到他勾起了嘴角,下一刻,卻不見了那人的身影。
一定是清雅,除了自己和師父,也隻有他能進這個結界了,師父現在肯定在忙,一定是他,醒了再好好謝謝他吧。這樣想著,她又緩緩的垂下了眼瞼。
但當她睡熟時那個身影又再度出現,他看著出現陣陣波動的結界入口,手指虛空點了一下,那原本蓋在玉玨身上的衣服飄起,下一秒連人帶衣,蹤跡皆無。
就在他消失後,結界入口處閃出一人的身影,翩然而立,氣若謫仙,正是聞人清雅。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解下外裳覆在了熟睡中的玉玨的身上。
直到第二日的下午,玉玨才漸漸轉醒,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筋骨,又向自己前方不遠處望去,果然看到了坐在樹下閉目養神的聞人清雅,下意識的往身上摸去,一件白色金絲邊的衣服出現在她的手裏,輕手輕腳的走到聞人清雅的附近。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散落出一些光點,隨意的投射在他俊美的臉上,微風帶著泥土的氣息,吹拂著他那如墨一般的發絲,就在這時,一隻蝴蝶飛來,調皮的落在他那挺直的鼻尖上,扇動著色彩斑斕的的蝶翅,似乎是為他的美麗所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