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裏的工作,有些時候還是挺清閑的。

這裏原先是一個學校。

不過,可能是因為資金問題,地麵也沒有全部鋪設混凝土,許多地麵還是細碎的沙粒。

時間一長,這些細碎的沙粒裏,就長出了不少的雜草。

四周老舊的教學樓,長年被風化後,經過雨水的衝刷,也沾滿了各種汙漬,不少鋼筋生了鏽,鏽水沿著牆體流下,便顯得越發破舊不堪。

這裏有些年頭了,生意也不如從前了。

要不是因為這低價租賃便宜,也許早就被放棄了。

婚喪嫁娶的行當,看著雖不體麵,但是真的賺錢。

尤其是做死人的生意。

一個人死後,這一係列的服務,就可以收取不少的費用。

從靈車接送,到屍體存放在殯儀館,再經過對屍體的清洗、儀表儀容的整理,再到家屬朋友瞻仰的小型哀悼會,最後再到送入焚屍爐中。

這其中必不可少的項目,就可以收取一大筆費用,而其他可選的附加項目費用,例如超渡、祭祀等等,又是一大筆錢。

就連裝骨灰的盒子,也會根據收費的不同而有所選擇。

人若是太窮,連死後都顯得有些費勁。

當然,費勁的不是死人,是關心他們的人,畢竟他們才是出錢的財主。

這學校的後麵,是一座墳山。

墳山是早年時候留下來的,上頭還有不少經曆了風吹雨打,早已破敗的墳頭。

這裏的陰氣是真的重。

即便這才下午三、四點,陽光還算刺眼,但走在殯儀館的範圍內,依舊能感受到陰冷冷的氣息。

空氣裏,時不時還混雜著屍體燒焦的氣息。

焚屍間裏,焚屍爐還在工作。

有人在看守著。

沒辦法,有些人太窮,死不起,死後連儀式感都消費不起,屍骨運送過來,便預約了來取骨灰的日子,然後家屬就走了。

掙錢太難,家屬太忙。

屍體就交由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處置,焚燒過後,裝進骨灰盒,等到家屬下一次來時,再取走。

一切都顯得匆匆,冷漠,沒有太多的人情味。

“咦,你是老陳說的新來的員工吧?”

一個聲音,突然從李長生身後傳來。

李長生回頭一看,是一個看上去年紀二十來歲的男子,穿著一件白T恤,牛仔褲,手裏頭還提著幾個大收納袋。

“你是?”

“哦,我叫陳羽,你喊我小陳就行!”

男子哈哈一笑,將手中的收納袋展示了一下,說道:“剛才老陳讓我去給你拿了些床單被褥,對了……你咋一個人在這裏晃悠?”

“哦哦,走迷路了。”李長生連忙找了個理由。

陳羽聞言,說道:“行,你跟我走,正好我們一個宿舍,我先領你去宿舍看看。”

說著,便在前頭帶路。

“你跟老陳是什麼關係?”

“親戚,一個村出來的,我管他叫叔,以前我們就是附近陳村的村民,後來搬遷進了城裏住,老陳被安排到了這裏上班,這不……瞧著自己村的,照顧一下我,便把我也弄來了,我比你早不了多少,也就早你四個月來。”

陳羽走在前頭,嘴裏念叨著,十分健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