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市井、廟堂
今日放晴，長久浸潤在雨中的豫州城似乎也變得熱鬧了起來。
路邊陸陸續續有小攤擺出，街上的人流也開始慢慢多了起來。
吆喝聲，討價還價聲，孩童的嬉戲聲，也漸漸充斥在街道上。
走在這長長的大街上，秦蘇看著人群由少變多，沒來由的覺得心神安寧。
街角傳來了淡淡的香味。
聞到香味的秦蘇，眼前一亮，快步走到小攤麵前。
他朝著白發老人道，“韓伯，來兩碗辣子湯！”
說罷，拉開一條長凳，抬手示意崔霜坐下，自己則坐在了他的對麵。
那幹瘦老人見是秦蘇，笑道：“公子稍等，馬上就好。”說罷，往鍋裏撒下一把蔥花。
不一會兒，韓伯將兩碗熱氣騰騰的辣子湯端上了桌。
秦蘇遞給崔霜一隻勺子，隨口道，“韓伯家的辣子湯，味道很不錯，嚐嚐看。”
秦蘇端起碗來，有淡淡的香氣撲鼻。
他沿著碗邊哧溜的吸了一口，咕咚一下咽了下去。“還是那個味道！”
崔霜呆呆看著秦蘇行雲流水般將辣子湯咽下，眉梢微動，他驚訝的看著秦蘇，神情有些複雜。
秦蘇卻沒有說什麼，自顧自的大口大口的喝著，一勺接著一勺。
崔霜看著這碗用胡椒、辣椒、花生、豆皮，肉桂勾芡而成的辣子湯，小試了一口，隨後也悶頭吃了起來。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一碗辣子湯便被秦蘇吃完了。他用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側過身子，對著忙碌的老人道：“韓伯，再來一碗。”
一份新鮮的辣子湯很快被端上了桌。
時間在這一勺一勺之間流淌。
秦蘇看著正在忙碌的韓伯，心思流轉，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韓伯的場景。
那年冬天，大雪紛飛。從靈覺寺歸家的路上，他見到雪花飛舞，心中欣喜。下車玩耍時，發現了在草叢中奄奄一息的韓伯。他便央求母親給了些銀錢，換了碗熱氣騰騰的湯麵，給韓伯送了過去。
韓伯就這樣在豫州城安了家。
記憶重新浮現出現在秦蘇腦海中，他心中一動，朝著韓伯的雙腿看去。
“韓伯，錢給您擱在桌子上了。”秦蘇隨手將銅板放在桌子上，拉起剛放下湯勺的崔霜就要離去。
韓伯慌忙的放下手上的勺子，拿起桌上的銅板，追了出來。
“不用，不用！”韓伯一把拉住秦蘇，將手中的銅板塞回到他的手裏。
“要不是您，我根本沒法活下去！”
秦蘇微微一笑“韓伯，當初不過是給了您一碗熱湯麵罷了。”
“救命之恩，一輩子都忘不掉！”韓伯的眼角微微泛起淚光，他抹了抹眼角，朝著秦蘇深深的作了一揖。
秦蘇擺了擺手，將懷裏的銅板塞給了韓伯。然後，拉著崔霜轉身就走。
韓伯剛抬腳想要追上去把銅板還給他，卻又默默的放了下來。他呆呆的站在原處，視線跟著秦蘇遠去。
“老板，來碗辣子湯！”有人喊道，他才慢慢的轉過身去，笑著對來人答道，“客官稍坐，馬上就好。”
……
靈覺寺塌了！
這消息猶如長了翅膀一般，瞬間傳遍了豫州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有人前去求證，帶回來的消息，著實讓旁聽者感到心驚肉跳。
人們自發的拿起工具，去往靈覺寺，盡一份心力。
州牧府，議事堂。
“陸方！現今情況如何？”一道威嚴淩厲的聲音在大堂中響起。州牧宋奇大馬金刀的端坐於堂前，眉頭緊皺，臉色陰沉。他今早收到靈覺寺垮塌的消息，慌忙派人將官員都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