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妄境
“你這臭小子，還知道回來？！”
一位身著明黃襦裙的豐腴婦人，用力揪著少年的耳朵，指間關節微微發白。
婦人名蘇慧，豫州太守秦昭之妻。
“娘，娘，疼疼疼……”少年咧著嘴，“娘，這麼多人在呢……”
“這麼多人怎麼了？你就隻知道遊山玩水，連封信都不寫！難道不知道為娘有多擔心你？”婦人的手稍稍鬆開了些，“就該狠狠地教訓教訓你！”
“娘，娘，孩兒知錯了。”少年摟住婦人的胳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什麼？還敢有下次？！”婦人手上的力道又增加了幾分。
“啊！”房間裏傳來一聲尖叫。
“娘！疼！”
“放開小蘇！”聲音從屋外響起。
話音未落，一道清瘦身影出現在屋內，他身著深藍色長袍，腰間係著綠色玉帶。
來人是秦蘇的父親，秦昭。
“爹！”少年見到來人，大聲喊道：“爹，快救救我。”
“慧兒，這次就放了他吧，他這次記得，下次就不會了。”秦昭將婦人的手拉了下來，握在了手心。
蘇慧瞪了秦昭一眼，“哼！這孩子，就應該管嚴點，你看，都被你寵成什麼樣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回頭，我一定嚴加管教他。他剛回來，讓他先去梳洗吧。”
“哼！你們父子兩個，一個個的，都不讓我省心。”蘇慧瞥了秦蘇一眼，“罰你中午不許進食。”
“你們都不許送飯給他。”她又向著堂下幾名丫鬟小廝大聲喝道，說罷，便走了出去。
秦昭看著離去的蘇慧，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這孩子，半月前，就讓你給你舅舅送中秋禮，為何拖到今日才回？”
“父親，紅山的楓葉紅了，甚是好看，所以……”
秦昭擺了擺手。
……
臥室
“啊……”浴桶中的秦蘇忽地一聲低吼。隨著聲音傳出，他的額頭、手臂驟然冒出細密的汗珠，整個身體不受控製抽搐起來。
隨著水溫漸漸變涼，他的小腿猛地抽搐一下，秦蘇醒了過來。他仰頭望著屋頂，心中卻思緒翻滾，“真奇怪，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夢裏豫州竟然下這麼大的雨……”
他抹去額頭上的汗珠，用力甩了甩。“這怕不是要把整個豫州都淹掉……”
“砰砰砰”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打斷了秦蘇的思緒。
“誰？”
“少爺，夫人吩咐廚房做了您最喜歡的蓮花酥。”
“嗯，放桌子上吧。”
“娘親還是疼我的。”秦蘇的嘴角慢慢揚起，麵帶笑意。
翌日。
陽光透過窗欞，在秦蘇身上勾勒出方正窗影，他懶懶的伸了個腰。
“阿嚏！”
秦蘇揉揉了鼻子，“啊，夜裏忘記關窗戶了。”
這時，門外丫鬟聽見屋內動靜，慌忙道，“少爺，少爺，您起身了嗎？夫人在前廳等您呢。”
秦蘇這才記起，昨日晚間，母親要他同去靈覺寺上香祈福。
“娘，我餓了。”
秦蘇想起自己剛去前廳，正要尋點吃的，卻被娘親揪著耳朵拉上了車，心裏一陣惘然。
“娘，我是不是你親生的啊？”秦蘇耷拉著腦袋，“哪有自家娘親不讓吃飯的啊？”
蘇慧立時瞪向秦蘇一眼，“讓你早上起那麼晚，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