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羽黑再次抬起頭來時,發現周圍變了。他不再是身處於巡天會的議事廳之中,他像是被傳送到了一片花海之中,到處都是花,是血色的虞美人。
這一片湛藍天空下的無邊花海中,隻有跪在花中的姬羽黑,和站在他麵前的那個巨人。
“能被神選中,是你永遠的榮耀。七百年前的那個野狄不過是幸運罷了,你跟他倒是不同。野狄,你算是個強者。”那個巨人說。
姬羽黑發覺自己可以動了,他緩緩站起身來,發現那個巨人身上的血已經消失。巨人有著金色的皮膚,白色的長發,身著紅色的長袍,顯得孔武有力,眼神中盡是輕蔑。
“你是……神?”姬羽黑的恐懼仍未消散,他艱難地說。
巨人瞪了他許久,才說:“是什麼讓你覺得,你有資格見到神?”
他高傲地仰起頭閉上眼,舉起雙手說:“天上的神祇多如繁星,我的主人是其中璀璨的一顆。能作為血肉之神的使者,是我萬年不易的榮耀!”
“那麼,野狄。”使者放下手,用食指指著他的眉間說:“你手上有一些東西,我的主人對它們很感興趣。為了換取你手上的三萬六千二百一十四個靈魂,主人可以賜予你力量,神永遠都是仁慈的。”
“靈魂?力量?”
“你手上擁有三萬多名戰士的靈魂,盡管這些靈魂原本就應歸主人所有,不過主人還是願意從你手中將它們換回,明白嗎?”巨人皺起了眉,說:
“神的饋贈是很豐盛的,你可以得到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你們將其稱之為——魔能。”
姬羽黑震驚了,他想起了梁崇道控製劍聖遺體和巡天會將人變成魔物。他對麵前這個自和“神的使者”的巨人的懷疑又多了一分。
他剛想開口拒絕,突然全身上下都傳來從來沒有過的極致疼痛,像被千刀萬剮一樣,他全身的皮膚上都不斷滲出血來,使他成為了一個在花海中抽搐的血人。
“你怎敢質疑神?”使者憤怒地說。
過了一會,姬羽黑身上的疼痛消失了,他身上的血像是揮發在空中一樣消失不見。
巨人又開口,憤怒成了嘲笑:“再說了,沒有力量,你什麼都不是。我知道世間的一切,也知道你想做什麼。沒有力量,你做得到什麼?”
姬羽黑明白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他緊咬牙關又爬了起來,陰著臉沉默了許久,說:
“你會給我多少力量?有什麼代價?”
使者端詳著他的表情,說:“大量的魔能,能讓你變得比以往要強大得多。我的主人從不會像你們野狄一樣詭計多端,主人隻想要你手上的靈魂,對別的東西不感興趣。”
姬羽黑腦海中浮現出姬羽白和長弓衍,他伸出右手,他知道空無一物的手上承載著天域省三萬赴死戰士的靈魂,三萬名無聲的魂靈。
他想起了梁崇道的那句話:隻要是為了正義,一切邪惡都可以被原諒。”
“我有得選嗎?”姬羽黑抬起頭,盯著使者的眼睛說。
使者露出滿口尖牙,放肆地笑了,說:“野狄,你沒有資格拒絕。不管主動還是被動,你手上的東西都會是神的。”
他從長袍中抽出一張泛黃的長紙遞給姬羽黑。紙上全是姬羽黑看不懂的古代符文,扭曲而又生澀。
“不用懷疑,神是不會欺騙人的。而且,我們的神決定給你更多的福惠。”使者說著,打了個響指。姬羽黑左手的斷麵處一陣灼熱的劇痛,他伸出左手,萬分震驚地發現自己的左手正在迅速長出。
然而,新長出的左手帶著如糙樹皮一般詭異的皮膚,“樹皮”的縫隙中,紫光隨著他的心跳忽明忽暗。他看看自己如魔人一般的手和尖銳的手指,從未感到左手如此有力過。
“當然了,這也是有條件的。”使者說。“主人要你去殺一個人。”
“什麼?”
“一個你很熟悉的人。對你而言,他名叫梁崇道。”
“什麼?”姬羽黑再一次震驚了,他急忙問道:“這是為什麼?”瞬間,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壓使他重重跪倒在地。姬羽黑的雙手死撐住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