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穗自從替謝硯舟擋了一劍便死了,再次醒來時,便回到了八年前。
她父皇死後的一年。
這薑國本就是她父皇的,奈何她父皇隻生了兩個女兒,一個是她朝儀公主沈嘉穗,一個便是柔儀公主她的胞妹——沈嘉卉。
皇位後繼無人,自然多人覬覦。
其中她的堂皇叔——沈邕,便是最覬覦這個位置的人,沈邕趁著她父皇病重一舉奪權,登上皇位,待父皇死後,更是對她們姐妹二人趕盡殺絕。
隻是這狠辣卻不敢展現在人前,再怎麼說她們也算是先皇遺孤。
更重要的是,父皇將龍印交給了她,沒有龍印,這皇位就不算名正言順,多得是人不服氣。
隻是相比起沒有龍印,父皇立她為儲,更是有悖人倫。
雖然她並不認可,沈邕奪權後,將薑國百姓視為奴隸不說,暴力殘忍行為更是不少。
沈嘉穗重來一世,首先要報的就是這殺父之仇,其次便是要將皇位奪下。
順便護著前世有虧欠的人——謝硯舟,這謝硯舟往後能踏平薑國,也算是強勁的朋友……更重要的是她虧欠於他。
前世她亦接了這個聖旨,她明麵在人前數次折謝硯舟傲骨,暗裏卻對他存了憐惜之意。
既然重來一世,謝硯舟她要好好護著,這薑國她也要好好保全。
沈嘉穗淡淡問道:“梔茹,你今年多大了?”
十一郎挑了塊凝露漿糕放到她碗中,又將今早才擠好的牛乳遞給她。
她就著十一郎的手,喝下一口牛乳,手都不想抬起來。
謝硯舟一雙銳利的眼,隻瞟了一眼,便抬手自己吃了一口,絲毫不在意這裏的主人如何做想。
“奴婢十歲便入了宮,待了五年,後在邕王也就是當今聖上府邸當了幾年隨侍丫鬟——”
沈嘉穗重力放下筷子,“啪”的一聲,隻聽見她沉聲道:“本宮問的是你如今幾歲,還是你當本宮是外邊那些招工的婆子?還得問問你曾經做過些什麼?”
十一郎察言觀色極為出色,便笑著說道:“梔茹,來公主府應當也有半年了,這處事還不如那浣衣的婢子,稀奇。”
梔茹想起了自己的境遇,本想著也能當個嬪妃什麼的,哪想到聖上居然讓自己來公主府。
“梔茹今年二十有五了。”梔茹回話時還有些情緒,不是很樂意。
“本宮如何用膳,桌上請了何人,不知道何時用得著你個奴婢置喙了?”沈嘉穗淡淡諷刺道:“還是說,這燕國的皇子,還得由著你這個丫鬟來說道兩句?”
“十一郎,若是按照薑國律例來說,這叫什麼?”
十一郎弓著腰,輕輕答道:“公主,這是以下犯上,平日裏若有人敢如此冒犯您,皇上都是打殺之。”
沈嘉穗點了點頭,“啊”了一聲:“打殺呀,好像是呢,本宮記著前兒個那個大儒的兒子在本宮轎前罵了本宮兩句,皇叔直接讓人將他五馬分屍了。”
梔茹抖了抖,跪了下來:“公主恕罪,隻是隻是……奴婢受皇上——”
“啊?是皇上讓你折辱謝硯舟?”
謝硯舟停了手片刻,又仿若無事繼續吃飯。
“不是不是!”梔茹臉色蒼白,不免看了一眼謝硯舟。
這話雖然是事實,可卻萬萬不能說在人前!
沈嘉穗冷冷看著地上那人,想起那大儒的兒子,那人隻是在車前罵她驕奢淫逸,罵她父皇一代仁君怎麼會教出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女兒。
嗬……那沈邕安插在自己身邊的護衛軍首領,直接將那大儒的兒子殺了,後來三個月她被彈劾得更狠了,彼時她反應都來不及,便見到那人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