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這還有個受罰的是何人?”
沈嘉穗扶額,輕輕揉了兩下額角,頭疼似的:“卉兒,先進內室換上阿姐的衣物,不要出來。”
沈嘉卉乖巧點頭,隻在路過謝硯舟時看了一眼。
謝硯舟也順著聲音看了過來,一雙眼中滿是肅殺之意。
沈嘉卉被這眼神嚇了一跳,而後加快步伐走進殿內。
沈嘉穗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那單薄的身影走去,越接近他,便越覺得步伐沉重。
“謝硯舟。”她輕輕開口,聲音極其輕緩。
說不慌張是假的,他可是在此處跪了一天一夜了,如今接近傍晚,天上寒雪飄飄,天寒地凍,謝硯舟身上隻穿了兩件薄粗衣,實在難以禦寒。
沈嘉穗輕歎一口氣,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
“你起來吧。”
謝硯舟此刻已經被凍到麻木,雙唇發紫不說,發上、臉上都覆蓋著一層冰霜。
沈嘉穗心下一驚,發覺他的衣物都硬了……
謝硯舟站起身便要離開,忽而想起自己無處可去,這公主府壓根沒有自己能去的地方,他定住腳步。
“你隨我進來。”沈嘉穗拍了拍他的背,而手上不經意流下幾滴血。
僅僅是幾滴血,謝硯舟還是聞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
下意識的,他笑了出聲。
沈嘉穗聞聲頓了頓,轉過頭看向他:“你跪了多久?”
謝硯舟抿嘴唇抿成一條線,眉上沾了風雪,對於沈嘉穗的話完全沒有回答之意。
晚上的事情,謝硯舟完全是受到了無妄之災。
沈嘉穗又問:“可有吃東西?”
謝硯舟冷笑了一聲,“公主殿下如今是在貓哭耗子?”
唉,完了……
這謝硯舟完全是記恨上自己了,沈嘉穗心中複雜,不知曉該如何是好。
她想起前世,謝硯舟一進洛陽便是威脅沈邕下旨,讓自己嫁與他。
兩人第二日便成了親,那時候,他看自己的樣子,便是這般冷漠,一如此時。
這真的是將人得罪狠了。
前世嫁給謝硯舟不過半個月,便死在了鴻門宴上……
而那半個月,她被謝硯舟報複般折磨,先是那成婚後的第三日,給她喂了香消散,卻不讓她抒解,他看著自己被一陣陣折磨……
沈嘉穗看他此時眼神,腳不由得有些發軟。
要說謝硯舟做得過分,倒也沒有多過分,左不過是喜歡找些小事為難於她,挑剔她的錯處,再找些折磨人的法子,懲罰她。
這些不痛不癢的東西,比之自己此前對謝硯舟的惡劣,簡直是不值一提……
“你隨我進來暖暖吧。”
謝硯舟看了沈嘉穗一眼,便朝屋內走去。
一進沈嘉穗的寢殿,便如同春日繁花,暖和溫柔地不像話。
謝硯舟渾身的冰冷被化解了半分,四肢的僵硬也柔和了不少。
他動了動自己的身子,舒展了幾分,這屋內燒了幾盆碳火,實在暖和。
“喝點熱水。”沈嘉穗小心翼翼地遞給他一杯熱水。
謝硯舟瞄了她一眼,接了過來,一口飲下。
大抵是太過心虛,沈嘉穗不敢直視謝硯舟。
“我讓人準備些吃食給你。”
“公主殿下費心了,不敢再受恩惠,下次不知公主又要玩些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