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到臨和便住進了縣衙,縣衙後麵有幾個小院子,平日裏是給官差們睡覺用的。

如今皇子公主來了,自然是要 騰一個院子出來的。

隻有一個院子,那沈嘉穗必然是住在耳房的。

縣官知曉沈嘉穗並不受待見,故而給她安排在耳房,沈譽便住在正房。

沈嘉穗用手裹著厚厚的紅白色狐皮大氅,整個人埋在衣服裏麵,隻看得到一張發白的小臉。

拂煙輕輕推開耳房,裏麵陳設簡單,隻有幾張簡單的桌椅,且看著像是要散架的。

四處倒是幹淨,畢竟沈嘉穗惡名在外,再怎麼也不敢將事情做的太過分。

沈嘉穗看了眼床上的被褥,眉頭蹙起。

這薄薄的被褥壓根沒法子禦寒,晚上蓋著睡一晚,第二日怕是直接被凍病。

更別說沈嘉穗一個剛從鬼門關出來的人。

沈嘉穗沒有暖爐,整個人都冷得發顫。

她二話不說,直接走去找沈譽。

沈譽的房間就在耳房旁邊,他的房間瞧著便大氣許多,門寬敞了不少,屋子瞧著也十分利落。

沈嘉穗敲了敲門,大約是冷的厲害,她鼻腔發出嗡聲,似是著涼了。

她柔聲細語,話語間還有種撒嬌的意味:“皇兄~”

前後兩世為人,不學點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哪裏能護著自己呢?

見裏麵沒有動靜,沈嘉穗又重重叩了兩下,聲線柔和:“皇兄,你在裏麵嘛?”

裏麵還是一陣靜默,正當她準備敲第三次的時候,沈譽打開了門。

迎麵看著沈譽,沈嘉穗發現他好像有點生氣了,臉色十分難看。

她也不管,直接越過他走進房中,一邊四處張望,一邊抱怨道:“皇兄,我房間好冷,你房間好似暖和些。”

沈譽眉心蹙了蹙:“沈嘉穗,不要作妖。”

她撇了撇嘴:“我又沒說錯,我新年就開始生病,如今身子還沒好全,我那屋子冷得要命了。”

她討好般笑道:“皇兄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沈譽憤然作色,強壓著怒火:“沈嘉穗,別一出來就給我在這浪,更不要在我麵前這樣不顧顏麵,我們好歹是兄妹!忍不住也給我忍到賑完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他準備喊人將她趕出去,便瞧見她忽然落了兩滴淚:“你此處暖和,虧我母後那時候對你那般好,真沒良心!”

沈嘉穗低著頭,不停啜泣,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流。

說著她轉身離開,頭也不回走進自己耳房。

沈譽跟著她來到耳房,這才發現她的房間冷的可怕,尤其是那床上薄薄的被褥。

他方才以為沈嘉穗是想要……結果是因為真的冷。

沈譽開口:“你去正房睡。”

“不去。”沈嘉穗一開口便帶著哭腔:“最好將我冷死在臨和,以後晚上我變成鬼了要讓我母後去問問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你不要無理取鬧。”

沈嘉穗有些不忿:“你瞧瞧你房間裏邊,厚實的被褥,還燒了兩盆碳火,就連窗戶還擋了風。”

“他們分明就是針對我!”

沈譽懂了,沈嘉穗就是想要他給她討公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