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太陽直射,耳邊的一切動靜似乎發生很遠,又似乎近在咫尺。
難得的休息時間,但凡是樹蔭的地方都擠滿了人。
長得好看的,在哪裏都是焦點。
薑織眠就是。
她的骨頭架子小,但是個子卻不矮,穿著那個身高的軍訓服,高挑又瘦弱。
皮膚很白,那雙濕漉漉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幹淨清澈,不染塵世。
她不喜歡社交,就連休息的時候也隻有自己。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樹下,陽光透過樹葉落在她身上成了斑駁陸離,她看著那些人玩鬧,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有時還能看到她嘴角露出的梨渦。
惹眼又漂亮。
當時他是什麼感受?
好像是,愣了一下,隨後是不屑。
太乖了。
和他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會換一個又一個女朋友,從不動真感情,也不越過那條線。
那個人都是自己找上門來的,既然她們玩得起,他自然不會拂了她們的麵子。
那個時候,甚至連他都認為自己的生活會一直腐爛。
直到那次聚會。
看著女孩茫然無措的模樣,素來不管閑事的他,頭一次站了出來。
或許是想補救一下自己那可憐的道德底線,或許是同情心泛濫,或許是覺得她不應該被人那樣對待。
也或許都有。
但是他沒想到,那之後,她竟然喜歡上了他。
按照以往,沈遷越興許會和她談。
然而這次沒有。
每每看到女孩那一眼見底的眸子,他瞬間蔫了心思。
她和以往那些人不一樣。
她太幹淨了。
但是——
她似乎是......
真的喜歡他?
窗外的月光被盡數遮去,房間裏陷入黑暗。
沈遷越打開床頭燈,去拿了幾瓶酒,接著隨意靠在床尾,打開一瓶,仰頭猛灌。
喝的太急,有些許液體順著下巴滴落,他沒在意,悶了幾口後停下,動作粗魯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那個時候的他想起小時候媽媽給他講的她和他爸的故事。
以前那麼相愛的兩個人,最後還不是到了兩見生厭的地步?
所以,他想試探。
沈遷越又往嘴裏灌了一大口。
如果早知道那樣的話,自己絕對不會用那種方式。
他以為所有的錯誤都能彌補,但也忘記了,有些傷害,是消除不掉的。
不管如何,都已經晚了。
他笑著,眼中滿是悲涼。
腦海中莫名浮現出小時候的一個畫麵。
那時班裏有段時間特別流行那個模型槍,可以噴水,很酷。
蕭瑞就將自己的借給了他。
他拿槍,站在鏡子前,學著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對準鏡子中的自己,瞄準,扣下扳機。
“呲——”的一聲響,水柱射出,正中眉心。